书生就是书生。
不是那种只为天下人的大仕,也不是只读圣贤书的腐儒。
三年的天南地北,让他从一个只知读书的儒生成为了那独一无二的书生。
书生不傻,终于明白了自己挚友想要的到底是什么。
“罢了罢了,苦就苦了些,可是现在一天三餐吃饱穿暖我还是能够做得到的。何必为了那么一些身外之物把我自己的心都出卖了呢?”书生豁然开朗,长久以来的心结消失全无,整个人散发着无与伦比,堪比神明的光彩。
“想通了,想通了就好啊!”赵三笑道“什么时候准备重新置办伯父伯母的葬礼?建造你们葛家的祠堂?”
“过上几天吧!时值季春,不适合行这些丧葬之事。”
“得,这些条条框框你比我知道得多,按你的办!”
“话我忽然有件很重要的事情。”
“什么事情?”
书生指了指那张虽然整洁依旧,不过还是由于时间长久而摇摇欲坠的床。
“我们两个一起睡?”
“…………”
赵三喝了一大半的酒,看似清醒,不久之后酒劲便上来了。急急忙忙只脱下了外衣便倒头就睡,睡时鼾声连天,一旁的书生眉头跳动不已。
眉头跳着跳着,书生神情放松下来,畅然大笑,心中的郁结全然无踪。
孤灯依旧,书生没有丝毫睡意,面带回忆着望着空荡荡的屋子,似乎要将眼中的一切全部记录下来,永不忘记!
走向自己摆满书籍的书架,伸出手一排排的抚摸过去,可是书生对于这些书籍脸上却没有什么追忆之色。按照记忆之中的摆放顺序,从书架的顶端的左手边抽出一本书。
书生放书有个习惯,越是重要的书便会放在书架的最顶端,然后按照从左向右的顺序依次摆放。书生这一次拿的,便是自己曾经觉得最重要的一本书。
“万般皆下品,惟有读书高!”
翻开书籍的第一页,十个苍劲有力的大字龙飞凤舞。
“这就是曾经的自己吗?”书生摩挲着这十个大字,语气微嘲。
这字迹书生太熟悉了,曾经的书生每当受到他人的鄙视之时便会看一看自己所写的这一副字迹,现在看来,只是一种精神胜利法罢了。狂妄而可笑!
“要是真的按照这上面的话去做的话,现在的自己可能走到这一步吗?”书生扪心自问,片刻之后便打消了自己这无趣的想法,事实现在摆在面前,要是书生继续一心苦读所谓的‘圣贤书’,现在的自己不定已经饿死在自己高中的美梦中了。
“撕拉……”书生将这曾经最爱的一幅字撕掉,随手丢入边上的正旺的火炉之中。
“刺啦!”纸张没入火焰,瞬间如同春雪消融,再无踪迹。
书生在椅子上坐下,随手再翻,没有多久又是撕下一页纸,丢入火焰中。
“天地君亲师,君要臣死,臣不得不死!”
“愚昧!”书生冷笑。
“刺啦……刺啦……刺啦……”
空荡的屋内,烛火微微摇曳。有节奏的声音形成一种奇异的频率。一张又一张的纸从书生曾经最喜欢的书籍上不断被撕落,作为这本书籍的主人,书生一点也没有心痛之意。
而且每一张纸张的焚毁,书生的表情便轻松一分。
书生变得更像书生。
时间不知不觉便是半个时辰,一本书籍书生已经大略翻完,原本手指一跨厚薄的书籍,现在已经所剩无几。
最后的几张书生停了下来。
“独善其身,君子远庖厨!”
“嘿!”书生冷笑,直接连着接下来的几页全部撕掉,信手丢入火堆。
望着手上只有一个指节厚薄的书籍,书生放下书,背靠椅子道“所谓圣贤,现在看来不过如此!”
“你们所制定的这些条条框框,害了多少人?!”
书生莫名其妙的恨意来的也不算突然,因为书生便是因此深受其害的人之一。
“独善其身?远庖厨?”书生柔和的望向睡着的宽厚的身影,嗤笑一声“所谓圣贤,在我看来,不如庖厨!”
“至于这些,食之无味,弃之可惜”
轻轻合上书籍,望着书本的大名—《圣贤论》,又是愤怒,又是可惜。
“砰!刺啦刺啦……”
一本指节厚薄的书籍,在火炉中噼里啪啦,发挥自己最后的光和热。
一夜未眠,不过书生已经习惯批改公不眠不休,一夜不休息也不是什么大碍。加上心病痊愈,神清气爽,这一点也只是事。天亮之后,书生便迫不及待的催促赵三赶快起床然后去见自己到现在还没有见过面的侄子。
搞得赵三都不知道到底谁是谁的这个孩子的父亲了。
…………
平凡镇的一座铁匠铺的楼上。
“还没有名字吗?”书生轻轻握住孩子肉嘟嘟的手,满是怜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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