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自知之明
回到家里，秦战坐在床上发了半天呆。他以为自己会像电视里演的那个样子，用散发着油墨香味的百元大钞把床铺满，然后躺在上面尽情的徜徉。可是真正把这些钱摆在面前的时候，才发现自己其实并没有那么兴奋，怎么呢，那种滋味其实很复杂，甚至带点儿酸楚，这些年他尤其知道赚钱的艰辛。
他拿出十五万装进一个袋子里仔细的包好，四万装进床板下的铁盒子里，身上只留一万。出门前，他翻出一副墨镜和一个巨大的口罩，几乎遮上了整张脸。
秦战来到妹妹的那家医院，找到方雨晴的主治医师，简单明了情况，然后把那个装满钱的袋子递了过去。一屋子的医生护士一下子就把他围了起来，非要他和方雨晴见一面，或者留下名字和联系电话。他当然不能和方雨晴见面，有些事情没法儿解释，况且他也不想让她觉得欠自己什么。不过，无论他假冒不愿透露姓名的社会爱心人士，还是久不往来的远方亲戚，都无法满足这些人的好奇心和压抑不住的热情。最后他只好硬着头皮自己是方雨晴的前男友，现在有了家室，不方便露面。这一招果然够狠，整个世界都安静下来了，所有人都用一副我们懂了的眼神看着他，很多人的眼睛里泪水涟涟的，她们认定他是一个情深意重的男人。
走出医院的大门，秦战长长的松了一口气。他把墨镜和口罩扔进垃圾箱里，心情也变得轻松起来。
回来的路上，秦战在一家苹果专卖店给秦诗选了一款手机。老实，他越来越不喜欢苹果了。乔布斯似乎带走了苹果所有的创新理念和精神魅力，现在的苹果不只是平庸，简直是堕落。不过，像秦诗那样的丫头也许会喜欢，这些年她一直用存话费赠送的那种缩水版手机，也真是难为她了。
付过款，他身上的一万元就只剩下三千多一点儿了。原以为一万元应该是一笔巨款，现在看起来真是不够干什么的。看着钱包瘪下去的那一瞬间，他竟然有一种强烈的危机感，没办法，真是穷怕了。
中午的时候，秦战换了一身衣服到秦诗的学校门口接她。她一眼就看见了他手里的手机袋子。
“哥，你真去买手机了？”秦诗惊叫一声。
“不是买的，是老总奖励的。”
“奖一部苹果啊，你们老总真舍得啊！”
“你哥的价值不止一部苹果，用不着那么大惊怪。”秦战笑了笑，“这个算我赔给你的吧。”
“真的那么好？”秦诗忽闪着长长的睫毛，盯着他的眼睛。
“别废话，要还是不要？”
“当然要啊！”秦诗一把抢过袋子。“哇，最新款啊！”
“喜欢吗？”他问。
“嗯。”秦诗连连点头，脸红扑扑的。
他们决定在学校旁边的面馆里先吃一口饭再去医院看方雨晴。吃饭的时候，秦诗一直在摆弄新手机，而坐在邻桌的那群女大学生一直在目不转睛的打量着秦战。他很少到秦诗的学校找她，不少女生都对秦诗身边这个高大帅气的男人大感兴趣。
“哥，这个手机我还是不要了吧。”秦诗突然抬起头道。
“为什么？”秦战被她弄得一愣。
“这个手机太大了，我的手拿不住。再，土豪金哦，看久了觉得好土。”她眨了眨眼睛。
秦战熟悉这种表情，这个丫头又在忽悠他了。
“老板送的，没得挑。”
“再，这款4的套餐也太贵了，我用不起啊。”
“老板了，话费给报销。”
秦诗咬了咬嘴唇，“哥，要不，把你现在那部手机给我用呗，你用这个新的！”
“不行，我的手机里有秘密……”看着这个过分懂事的妹妹，他的心里突然觉得有些发酸。
吃过饭，两个人一起买了好多水果到医院看望方雨晴。整个病房里都在议论那个给雨晴捐了十五万的神秘人士。方雨晴显得很憔悴，看到秦战有些惊讶也有些不安，她很不愿意让他看到自己这么脆弱的一面，不过眼睛里那份惊喜和感动却是不言而喻的。秦战坐了一会，听医生要过来查房，就找了个借口告辞了。秦诗送他出来的时候，他把兜里剩下的三千块钱偷偷塞到她的手里，让她找机会塞到方雨晴的水果篮子里。
“哥，你是不是有什么事瞒着我？”秦诗狐疑的看着他。
“没有啊，这个是奖金。”
“你们那个老板是女的吧，她是不是喜欢上你了？对你这么大方？”看秦诗那副表情，没出他有可能被女人包了那样的话，已经算是很给面子了。
许心茹当然不会喜欢他，在这一点上他还是很有自知之明的。不过，晚上他却真的接到了许心茹的电话。
“你和陆筱筱摆明了耍我是吧！”许心茹在电话那边吼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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