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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五三 重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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寝殿殿门,门外站着的正是伊兰。伊兰此时又是身着黑衣,面上蒙了一袭黑纱,从头到脚皆隐在暗影里,犹如幽灵一般,唯有一双剪水蓝眸,在昏暗的灯光下仍亮若明星。

箫尺以为伊兰是来看望星子的,忙将她让了进来。伊兰轻轻飘入内殿,恭恭敬敬地对箫尺行了一礼:“伊兰拜见陛下!”

不知为何,箫尺在伊兰面前总有些莫名的不自在,愣了愣,却道:“伊兰,你也叫我大哥吧!”

伊兰并不推辞,沉默了片刻,便依言改了口:“大哥!”

箫尺轻叹一口气:“你是来看星子的么?他现在……”

伊兰远远地瞄了瞄重重帷帐低垂的宝榻,复收回视线,垂下眼眸,轻轻地摇了摇头:“尊者前日服的那药,只能抑制毒性十二个时辰,事后的反噬会更加痛苦……大哥不用去唤醒他了。”

伊兰的语气虽然冷静平淡,波澜不惊,箫尺仍听出了些许痛楚的意味。心道,如此也好,星子毒发的惨状我已见惯不怪,守着他仍是心痛难捱,伊兰若见毒性凶猛,又束手无策,不能缓解他的痛苦,岂不是白白伤心担忧?

箫尺忽听伊兰又道:“大哥,我是来辞行的。”

“辞行?啊?”箫尺吃了一惊,“你要走?怎么这么快?你与星子多年不见,匆匆赶来,又是战火纷飞之时,事况紧急,还不曾好好叙叙话。你好不容易来一趟,何不多等上几日?你知道,只要等到这个月的十六,施以金针抑毒,星子便会恢复如常了。”

伊兰轻轻地“嗯”了一声,并不接箫尺的话头,却道:“此次上京之战,全赖尊者神力,大哥主持,敌寇遭遇重创,恐怕再掀不起太大的波澜了。相信要不了多久,大哥的龙骑军一到,便可驱逐外虏,底定大局。我虽欲相助,却没出上什么力……”

箫尺听到这里,忍不住打断她道:“圣女何出此言?你此番率精锐死士万里前来,屡立奇功,实是雪中送炭之壮举,可真是帮了星子和我的大忙了。”

伊兰闻言,屈膝行了一礼,语气仍是静如止水,不见宠辱悲喜:“大哥谬赞了,伊兰愧不敢当。如果没有给尊者和大哥添太多麻烦,已属幸甚。”停了一下,伊兰轻声道,“身为圣女,我本不能离开天方殿太久……如今天门岛圣殿的重建到了紧要时候,我得回去主持,圣殿建成之后,更需筹备回迁之事。既然上京城没什么大事了,我……我今日便要离开了。”

“那……”箫尺听出伊兰的意思,竟是要不告而别?不禁更是惊诧,“伊兰,难道……你不等星子醒来再走么?”

伊兰缓缓地摇了摇头:“不……不用了……大哥转告尊者也是一样。”说着,拿出四四方方的一只镶金边镂花的纯银盒子,双手捧着递给箫尺,“这里是天方殿医官准备的一些药物,都配了详尽的说明,尊者或许用得上。”

箫尺暗赞她想得周到,这次师父来去匆忙,并未留下药物,伊兰的这些药,可真是及时雨啊!忙称谢接过。伊兰微微低头,语气略有犹疑:“里面还有一封信,尊者看了便知……如果尊者有什么吩咐,仍是与卓娅联络便好。另外……”伊兰停一停,“尼娜若有什么消息,我也会告知卓娅。”

“圣女思虑周密,实是费心了。”箫尺听她提到尼娜,暗想,星子的终身大事,被我误了多年,我也不曾为他操过心。以后不管是伊兰还是尼娜,当然都是我做主,也不能再让辰旦插手。他们已蹉跎了许多青春岁月,伊兰今宵一去,又将与星子关山阻隔,难通音信。我总得先给伊兰交个底,以免春花秋月,等闲虚度,让她再白白等候。

“伊兰……”箫尺斟酌词句,“从前的事,师父已经告诉过我了。待战事平定,稍稍安顿下来,我便与星子商议,定会为他做主,好生策划筹备,不会耽搁太久,也不会……委屈了你们。”

伊兰闻言,双手合十,低了螓首,半晌不做声,似在沉默中祷告。许久,方坚定地答道:“尊者是真神使者,非同凡人,是上天赐降人间,奉神谕而来,造福世上苍生。一切际遇都是真神的意旨,都是最好的安排。只要尊者平安康健,伊兰此生已再无他求。”说罢,却如一朵墨云飘落,盈盈拜倒,照中原的礼仪,对着箫尺深深叩首。

箫尺碍于男女之别,不便扶她起来,只得受了她一礼,不解地道:“伊兰,你这是做什么?快快请起,何必行此大礼?”

伊兰娉婷起身,抬头看了箫尺一眼,海水般湛蓝的双眸不再平静无波,似有千言万语,似有无尽期待:“大哥,尊者他……伊兰拜托大哥了!”

伊兰这是将星子托付给我了么?箫尺心头一热,忽想起多年前,师父也曾郑重其事地将星子托付给自己,可我不明白师父的心意,不懂得珍惜,竟错过了这么多年……而师父这回离去之时,又重申了同样的意思……箫尺顿觉肩头沉甸甸的,抿一抿唇,开口时,语气犹如斩钉截铁:“伊兰,你且放心,星子是我的兄弟,更是我一生中最重要的人。我以我的性命担保,必会尽我全力照顾他,保护他,绝不会让他再有什么闪失。”

“那……大哥大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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