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内恢复了宁静,赵昕却无心再去处理公文了。
他缓缓起身,习惯性地去净手,要擦手时才发现毛巾被金箭拿给莫离用过了。
窗外的阳光透过窗棂,照在那白净的狐狸皮上。那个叫做“娃娃”的人形抱枕,耷拉着脑袋,斜斜地横在贵妃榻上。
赵昕走到贵妃榻边,撩开衣摆端坐了下去。
他依然是一身素白的衣裳,下人们若是看到,说得好听点是这准王妃太过不拘小节,说的不好听便是这准王妃真邋遢,跟男人有的比,一身的短打装束,坐姿更是与男人没有分别!
正是因为要顾忌莫梨的名声,每日里,赵昕才让那些个丫头婆子远远地守在院外,近身伺候依然是几个知根底的长随,当然,还有外人眼中的恪王相伴他左右。
只是,这般别扭的日子,何时才是个头啊!
赵昕苦闷得很。
今日,论理说,该是他人生中很特殊的一个日子,他却连一丁点喜气的感觉也没有。
原本他是讨厌女人的,可现在,他成了女人,就是他想讨厌女人,也讨厌不起来。
“哎!”
赵昕长长地一叹,手枕着头仰躺在贵妃榻上,愣愣地望着虚空,也不知在想些什么。
许是阳光太过温暖,许是连续批阅公文身体太过疲累了,渐渐地,赵昕竟是闭上了眼睛睡着了。
那长长的睫毛,不再扑扇,服帖地翘在那里,直如两把极细密的小扇子。秀挺的鼻梁,在阳光地照耀下闪烁着晶亮的光芒。原本就白里透粉的脸蛋儿,经了太阳公公这一晒,更是粉扑扑的,比那新摘的苹果还要水灵。
这般绝美的睡美人儿,若是被人描画了下来,定然是一幅万金难求的海棠秋睡图。
只是吧,这美景之中尚有些些的不足,便是这美人儿眉头轻戚着,似是有着难掩的心事,又似是身体柔弱不适,直令人怜惜不已。
赵昕睡梦中确实觉得身体有些不适,似腹中隐隐地痛,睡着睡着,又似乎身下有种不爽快的感觉。
许是月事这个噩梦月月困扰,对赵昕造成的心理影响太过深刻了,他猛然惊醒一下子就坐了起来。果然,视线中,贵妃榻上那洁白的狐狸毛已然染上了鲜艳的血色。
“该死的月事,又来了!”
赵昕一拳捶了下去,因着用力过猛,腹中突然抽痛了起来。
这痛来得又猛又急,赵昕一个不支倒了下去,顿时便撞翻了贵妃榻边的小木几。
这么突兀的响声传出去,自然吓得一众丫头婆子纷纷围了过来询问。
高高在上惯了的恪王,何时会有如此狼狈的时候,哪怕他现在是个女儿身,可灵魂依然是铁骨铮铮的汉子哪。赵昕又羞又怒,嘶吼着不许人进来,还说如果谁违抗了命令,拖出去乱棍打死!
或许是因为最近接连几日处理公文,没怎么休息,身体透支严重,这个时候来月事,比之上月更加疼痛,赵昕不只觉得腹痛难忍,甚至觉得那腰也要断了似的。
他挣扎着起身找更换的衣裳,手忙脚乱间,又是弄出了接连的响声。
那尖细的女声尽管压抑着痛苦,还是会有细碎的呻吟传出,丫头婆子们听着担心得不行,又不敢冒然忤逆了准王妃而进去察看,又担心准王妃一个人在屋里有个好歹,只好派人赶紧跑去向莫离报信。
莫离才从冷月轩慢慢悠悠地晃回来,坐下吃着新鲜的水果,就听到丫鬟来急报,说是王妃出事了。
莫离以为,这又是赵昕主仆搞得什么鬼,也没太在意,可是,紧接着,又有丫鬟来报,说王妃身上流血。
这来报信的丫鬟脸都白了,她是云舒老嬷嬷指定照顾准王妃的大丫头,叫做月舒,方才斗胆移到门边打算探探王妃的情况,可她还没仔细看,便被王妃转头恶狠狠地瞪着。
月舒吓得要死,赶紧后退了,可她也算是看见了屋内的情形:王妃流血了,屁股上尽是鲜红鲜红的血!
其实,月舒自己是女人,按理该是分得清女人来月事的,可是吧,女人身上流血,除了来月事,还有流产这一说啊!
她一个没出阁的小姑娘,从来也没见过谁流产,万一,王妃这是嬷嬷们嘴里说的流产呢?!毕竟,听说王爷与王妃早就定情了,二人情投意合之下,有过什么,这真要是流了……天哪!不能再想了!
在丫鬟月舒的夸张描述下,莫离脑中浮现的便是赵昕倒在血泊中的情景。
卖糕的!
她这才离开赵昕不到半个小时,赵昕居然就倒在血泊中!赵昕他怎么了?
莫离二话不说,风风火火地赶到冷月轩。一众丫头婆子都守在院中,个个白着张脸,一见她来了,立时跪地求饶,而赵昕的寝殿却是门扉紧锁。
莫离瞧这情形,也开始有些惊疑不定了。她不知道具体发生了什么,以为是赵昕又遇刺了,可看着又不像,大白天的,肯定也不会是发生了什么神奇而诡异的事情。
莫离人高马大的,几步就越过了众人,蹿到殿门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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