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上午过去,才洗出四五件衣衫来,被管事婆子指责了半晌,好在是初次,又有王妃虚衔,没有挨板子,不过午饭自然是取消了。
看着又红又肿的双手,抚抚咕咕叫的肚子,楚凌霜无奈的叹息,她得学会如何快速的洗好这些衣衫,不然,她怕是会被活活饿死在沁王府。
她与四个丫头住在一处吃在一处,但是很明显她被孤立了。
她用自己身上的首饰换了一些生活用品,刚来这里做事,她是没有月俸可拿的。
这天,她洗过脏衣服,像平时一般在手上涂了一些油脂,以防止干裂,却突然感觉钻心的疼痛,仔细看去,原来油脂里面渗了一些辣椒面,不仔细看,是无法发现的。
忍着痛,将手洗干净,她没有说什么,只是冷冷扫了一眼屋子里的四个丫头。
四个人不敢看她,只是低头闲聊。
轻轻皱眉,她仔细翻看了一遍自己的衣物,发现自己的一个鸾鸟玉坠消失不见了。
她本不想与这些下人计较,也不想惹事生非,可是这件玉坠却是廖清所送。
那上面还有他亲自雕刻的鸾鸟图案,和刻下的八个字:情深不寿,慧极必伤。
那时,他劝还是十一岁小女孩的她,说她不要性子太烈,凡事留一步余地,在没有他相伴的时候,一定要收敛锋芒学会保护自己。
这玉坠是她与他相认的凭证,睹物思人,她每晚睡觉都要握在掌心里才能入睡。
缓缓起身,走到四个丫头面前,她面色清冷,虽然是粗布衣衫,却尽显威仪:“东西拿出来。”
这几个字说得十分平静,似乎没有什么起伏,却让四个丫头同时想到了沁王爷沈峥。
这个丑得没边的无宠王妃,虽然遭受着最卑贱低等的待遇,却有着他们那个杀伐天下征战四方的铁血王爷一样的气势。
就这简单的几个字,让她们不由自主的瑟缩了一下。
“什么东西?”一个大胆一点的丫头扬头对上楚凌霜,心想你毕竟不是王爷,有什么好怕的?
真有那么拽,还能沦落到浣衣女的下场?
“鸾鸟玉坠。”楚凌霜淡淡吐出两个字:“别忘了,我虽然不受宠,却毕竟是当今天子亲自册封的沁王正妃。浅语敢折磨我,却不敢要我性命,否则一旦某一天皇上问起我这个人,她无法对天子交代,只要我不死,你们觉得,你们可以肆意捉弄或者凌辱我吗?风水轮流转,我不会永远处于这样不得已的凄惨境地,没事你们最好别惹我。”
这些话,顿时让四个丫头变了脸色。
刚刚说话的小丫头颤抖着将玉坠从袖子里拿了出来。
沁王沈峥可以不将这个徒有虚名的王妃放在眼里,可是这些下人,却不能了。
她们这几日也是看楚凌霜不争不抢不温不火,似乎非常好欺负,背后又有人撺掇怂恿,才如此大胆蹬鼻子上脸。
收回玉坠,楚凌霜本不想挂在脖子上,她不想被人看到这块玉,也怕丢失,可是眼下似乎只有挂在颈间才是最安全的。
她径自走到自己的包袱面前,拿了一些碎银子出来,放在四个丫头面前:“都是受苦受欺的下人,何必相互为难?”
多余的话不必说。她径自躺下休息。
四名丫头互相看了看,都说不出话来。
转眼一个月过去,这些日子她始终都默默无语,安安静静做着分派下来的一切活计。
每天从早起忙到天黑,累得半死,连胡思乱想或者感叹人生的精力都没有了。
同屋的几个小丫头对她也不敢像从前那般苛刻,日子倒也过得顺畅起来。
可惜好景不好,正当她以为就这样平平淡淡过下去的时候,浣衣局却迎来了那个跋扈美艳的管事小姐浅语。
她的突然到来,让楚凌霜心底有几分不安。
正在捶打着衣衫的丫头都上前见礼,她则继续手中的活计。
她虽然低调安静,但也是骄傲的,她怎么说也是相府的堂堂大小姐,手握天下兵权的沁王正妃。
浅语算什么?听说不过是仗着沈峥的奶娘惠夫人亲侄女这个身份的光,才得以在沁王府作威作福,她自身并没有太强硬的靠山。
而惠夫人能够纵容她颐指气使,听说还是因为沈峥的母妃死得早,她作为奶娘,伺候在他身边多年。
他感念她这些年的精心照顾,他在这世上已经没有亲生父母,就将惠夫人当做自己唯一的亲人长辈看待。
“都起来吧,本小姐今天来只是想知道,昨天是谁将本小姐的千彩羽裳弄破了。”浅语冷笑扫视着众人:“你们是不是皮痒了?知不知道这是我表哥送我的礼物,弄坏了你们拿命来抵也赔不起!你们这些贱命不值一文。”
所有丫头吓得浑身一抖,都跪了下去,浅语虽然只是表小姐的身份,可是王府一直没有女主人,一切都是由她在全权处理,沁王是绝对不会过问这些家务事的,她们这些婢女的身家性命,都掌握在这位跋扈大小姐手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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