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嫣然身子一僵，妒恨的眸子里几乎要飞出无数把刀子，恨不得将楚凌霜凌迟活剐。
沈峥脸色也蓦然一沉：“陛下，男女有别，贱内既然已经嫁给臣弟，那么就不该再抛头露面与其他男子走得太近。”
沈嵘皮笑肉不笑审视着这个不共戴天的弟弟问：“皇弟是不是想得太多了，只是对弈而已，朕受命于天，身系苍生社稷，难道还会和自己的弟媳做出有伤风化的事情？”
“臣弟不是这个意思。”
“不是那就闭嘴！你若想观战，只管来看，不想，就跪安吧。”沈嵘冷森森拂袖道。
沈峥身上的毒一阵阵发作得厉害，他全身疼痛难忍，意识模糊，没有精力也没有兴趣旁观他们下棋，便吩咐了几个最伶俐漂亮的丫头去伺候，他则由侍卫长厉冉搀扶着回自己的院落休息。
楚嫣然低头咬牙良久，才调整好情绪，扬起笑脸问：“陛下，那臣妾呢，可否观战？”
“不必，你且回房等着，莫要扰了朕的兴致。”
“……是，臣妾遵旨。”楚嫣然心里怒火万丈，脸上却不得不做出最得体恭顺的微笑告退离开。
远远看到这情形，浅语更是惊恐不安，悄然溜走，躲到自己的院落里，派出心腹侍卫们想办法探听接下来的动静。
沈嵘和楚凌霜，在侍卫和丫头们的簇拥下，去了最清幽雅致的梅坞，在临水的雅阁里，摆下棋局。
窗外白雪纷飞，各色梅花吐香，屋内烧着上好的银丝炭，点着最清雅的熏香，沈嵘和楚凌霜对面而坐，各执黑白子，无声对弈。
沈嵘执黑子，下了一子之后，等着楚凌霜迎战。
等了许久，楚凌霜的手都笼在袖子里没有接招，他终于等得心焦，怒道：“怎么，你以为有了沁王做依靠，就可以忤逆朕，连对弈一局都不肯？给朕出手！”
自始至终一言不发，低垂着眉目，没有看过他一眼的楚凌霜，终于伸出手，拈起白子。
当她的手伸出来的刹那，沈嵘脸色顿时一黑，死死盯着她的手。
那是怎样的手？曾经纤细柔腻得如最上好白玉的玲珑手指，如今肿胀破裂，遍布冻疮，脓水和血水丝丝缕缕渗出，惨不忍睹。
沈嵘心尖颤了颤，忍不住伸手想覆上她的手背，楚凌霜立即将手缩回袖子里，抬头看着他：“皇上，臣妇已经是有夫之妇。”
“跪下！”沈嵘怒不可遏：“你宁愿在这里生不如死，也不愿意做朕的女人？！”
“臣妇不敢，我都已经这样丑陋吓人，求皇上放过。”楚凌霜起身跪下，抬头看着他，面上惶恐，骨子里依然执拗如初：“你我已经各自婚娶，请放过我。”
“……”沈嵘沉默良久，起身走到窗下，看着窗外飘扬的雪花和梅花，语气是说不出的惆怅和后悔：“你们可曾圆房？”
楚凌霜心一颤，不敢欺瞒：“不曾。”
“那就好，”沈嵘视线重新落在她身上：“凌霜，朕后悔将你赐给沁王为妃，现在接你回京，你可愿意？”
楚凌霜惊恐万分，眼泪忽然如雨坠落，伏地叩头道：“皇上，请放过臣妇。若不能放过，那臣妇只能一死。”
“朕究竟哪里不合你的心意？凌霜，你为什么对朕越来越疏离冷漠？”沈嵘失控的在室内踱步，目光狠厉痛苦的看着她：“小时候的你，对我那么依恋，为什么长大了反而视同陌路？你忘了我们同窗共读的美好时光，忘了我们诗画酬和的那些快意岁月？”
“臣妇这辈子最后悔的就是六岁那年少不更事，在宴席上忘了藏拙，以至于锋芒毕露，惊动了先皇和先太后，为你我定下婚约。”
“你后悔展露才华？后悔惊艳天下，小小年纪就被选定为未来太子妃？！”沈嵘愤怒得浑身发抖，锵然一声，拔剑抵在她咽喉处：“楚凌霜，你真该死！”
“请皇上赐死。”楚凌霜含泪闭目待毙。
沈嵘剑尖颤抖，既恨又痛，质问道：“凌霜，我们这些年相处得不好吗？难道你对我从来没有动过心？我苦苦等你长大，你却越来越疏远我，从五年前开始，你对朕的态度，简直可以用冷若冰霜来形容。你告诉我，究竟发生了什么事，让你移情别恋？”
楚凌霜欲言又止，良久，在他凌厉悲愤的气场下，不得不开口：“既然皇上一定要一个答案，那凌霜就直言了。你我的婚约，是先皇和先太后指定，并不是你我情投意合缔结誓约，我和你，算得上心有灵犀两情相悦的情侣吗？”
“不算吗？朕自问待你始终如一！难道你觉得朕配不上你？！”
“臣妇不敢。”楚凌霜双目紧闭道：“皇上样样都好，文治武功，才貌俱佳，就算没有天子这个世间最显赫的身份，也是无数女子最心仪的优秀男子。”
“既然我这么好，为什么迟迟不肯出嫁？我等了你那么多年，一直等到你十三岁，可以嫁人，你为什么不肯入宫做我的皇后？在此之前，我从来不碰任何一个女人，只想将最完整的自己，从身到心都给你，你是如何回应我的十年等待？！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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