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备现在也已经看出来，虽说关羽拦下了敌人的最强战力，并令其他敌军不敢靠近半步，这是件好事，但任凭两人这么打下去的话，在那个倒计时完结之前梓潼城就要没有了——至少是北部城区这部分没有了。
“孝直，恐怕第四备案真是用不上了。”费祎忧愁地道。
法正一动不动地站在那里，任凭狂风飞石扑面，直到一块石头啪地正打中他的额角，鲜血潺潺而下时，他终于开口了。
“文伟，准备第五备案吧。”
刘备听这语气说不出的沉重，不禁大为惊讶：这法正可是任何时候都不表露出负面感情的狠角色，现在这是要哪样？
费祎听到这句话也是露出震惊之色：“孝直，时间还没到啊。”
“顾不得了。”法正又恢复了冷静的姿态，“再这么下去，第五备案都要作废了。”
“但还有那么多人……”
法正拍拍他的肩：“文伟，壮士断臂也是需要能力的……不要被感情所困，仔细想想现在应该怎么做。”
费祎望着烽火连天的北门方向，还有正酣战不休的关羽和夏侯惇二人，终于是长叹一声，低下了头：“如果不趁曹军其他战将被关将军的战斗阻住的机会，那就真的来不及了。”
“我说，到底那几个备案是什么？”刘备终于忍不住发问了，“到底会付出什么代价，要达到什么目的？我怎么看你们两个好像要出卖灵魂一样沉重？”
“梓潼城本身，就是一个巨大的机关秘术阵。”法正没有正面回答，却是扯起了别的，“如果必要，我们可以启动秘术阵带着全城军民直接脱离险境……”
刘备吃惊不小：“这么厉害？那为什么不启动啊！”
“原先是打算等后方沿途的居民们撤到梓潼城里才启动，但是曹军攻势出乎意料，等所有人到梓潼才走已经不现实了，所以我们原打算使用四号备案，直接启动秘术阵……”法正说到这里脸上皮肤也抽了一下，“结果……居然已经打到城里来了，现在转移的话，这群杀星也会跟我们一起走。”
“所以又换成第五备案？”刘备追问道，“那第五备案又是什么？”
法正终于把目光转向刘备：“以这道防线为界，部分转移。”
“部分……”刘备突然反应过来，“哪一部分？”
“放弃梓潼北门之后的部分。”
“那不就是……”
法正缓缓点头：“我军将士，大部分都会被放弃……不到最后关头，我也不想做这个决定，但是现在再不发动，关将军他们的战斗就要破坏秘术阵了，到时候谁都走不了。”
刘备顿时汗水就下来了：“没有别的办法吗？”
“还有就是放弃全城转移计划，和曹军硬抗到底，如果我们能全歼这批曹军，并且收复剑阁，就还有机会收拾残局。”法正叹了口气，“皇叔，现在已经到了紧要关头，当断则断啊。”
尽管内心深处知道法正说得有道理，但刘备当然不能同意这个计划：除了关羽，几乎所有的得力战将都还失陷在北门那边，一旦抛下他们，后果绝对比“一夜回到解放前”还要严重，甚至超过自己刚刚来到这个世界的时候——刚穿越时赵云黄忠魏延还算是路上可以捡到的宝，丢掉之后上哪里再找这样一批斗将？
更何况，不管是赵云还是张任，他们在前线为了自己，为了全城都在奋力苦战，怎么能在这个时候自己跑掉！
法正看刘备的表情也猜出了七八分，忍不住出言再劝：“皇叔不要意气用事，前方将士苦战，还不是为了全城平安？想必以自己的牺牲换取梓潼上下性命，他们也是甘愿，我们不要在这个时候纠结了。”
“孝直，我知道你说得有道理……慈不掌兵什么的，我也清楚。”刘备不好意思地笑，“但是，我一直不是个合格的指挥官啊。”
法正看着刘备，终于叹了口气：“两刻钟……皇叔你只有两刻钟，如果你不能回到这条防线，我就不等你了。”
刘备点头：“我也正要说，如果我回不来，就不要等我，不能让全城的人因为我的任性失陷在这里。”
他回过头正要出发，却看见费祎站在面前，朝他轻轻一挥手，顿时刘备觉得自己身体都轻了不少。
“皇叔，我只能帮你到这儿了。”费祎满脸歉意地道，“早去早回，一路顺利。”
刘备点点头，转身向北方冲去。由于所有人注意力都被关羽和夏侯惇吸引，居然没人注意到他换个方向从曹军眼皮下面绕过去了。
法正和费祎目送刘备消失在黑暗中，然后几乎同时叹了口气。
“如果真让他当益州牧，那可就有得头痛了。”法正评价道，“自以为是的主公是最麻烦的类型。”
“那你是不希望他回来？”费祎追问。
法正眼睛看天：“他最好是能回来。”
“唔？孝直你刚才还说……”
法正不引人注意地指指那边打架的两个神仙，隔了数十丈依然是飞沙走石扑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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