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林忻的笑容，顾玉的呼吸突然一窒，只觉得分外的刺眼，还未等他问出口，这林忻却是自己开口说道：“走吧，去下一家。”
林忻说着，直接无视了顾玉满脸的疑问，率先离开了这户人家。
若非顾玉熟悉林忻的为人，只怕还会以为他什么都没查出来。
不过现在看来林忻这是故意的，或许他心中另有打算也说不定。
待两人走至门口，再不见这家中之人，林忻这才冲着顾玉粲然一笑说道：“这事儿等我琢磨琢磨，咱们马车上说吧。”
当初是有五起人命案子，现在看了一家还有4家，倒是不知道林忻打算从哪一家看起。
“那你接下来是什么打算？”
“每一家都走一遍吧。”
“今儿一天只怕是走不完吧？”
顾玉又有些惊讶了，只觉得今天的林忻分外的认真，平日里也不见得他一天能够处理四五桩案子，今日是怎么了？
“你别这么看着我呀，你以为我不想分天分批？！可现在却不是耍心机的时候。”
顾玉冲他翻了个白眼说道：“可见你还是怕皇上的。”
“废话。”林忻笑着骂了一句说道：“我不怕皇上怕谁？”
顾玉揶揄道：“大理寺卿？你的顶头上司你都不怕，任他吩咐你做什么事情，你都不做原封不动的推回去，有这本事你怎么不敢用在皇上面前？”
说起大理寺卿顾玉心中便觉得有些好笑，虽然林忻才去大理寺不到一年的时间，名声却已经在外了。
林忻翻了个白眼，没好气的说道：“没事提他做什么，我这一年的时间什么都没做了，净跟他打太极去了。要不是锦衣卫的案子最后也会归拢到大理寺这边，我早就跟皇上提要换地方了。”
“看来你还真的是非常不满意大理寺这个地方。”
“你这么说就错了，大理寺这个地方是好的。”
林忻伸出一根手指头在顾玉面前晃了晃，接着说道：“大理寺设立的初衷便是纠错。天下像我这样的人很少，大多数都是不会破案的，所以到底是别人要复合各地送上来的卷宗，这个部门没错，错的只是里面的人。”
“大理寺卿柳大人？”
“何止是他，整个大理寺中，除了我之外，全部都是酒囊饭袋，有些明显是漏洞的地方，他们竟然看不出来，我除了得审各地送上来的案卷，还得审我那些同僚审过的，我就是一个人劈成八瓣儿，也没用啊。”
林忻说这话的时候甚是无奈，无奈之中还夹杂着一些气愤，他不明白他的那些同僚是怎么能够安心的睡稳的，就他们那种可怕的马虎劲儿，一个月少说有两三件的错判，莫非他们根本不知道？
听到这话顾玉默然了良久。
各地的冤假错案实在是太多了，有些人是为了贪赃枉法，有些人则真的是个酒囊饭袋，总之有各种各样的理由造成了不少人的冤死枉死。
这样的局面不是林忻一个人就能解决的。
“你想太多了。”
“嗯。”
林忻点了点头说道：“是啊，我想太多了，所以只用了一个星期，我便说服了我自己，这年头做事不拘小节。”
顾玉皱眉觉得林忻说的这话有些不妥，他所说的意思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只顾好自己门前的这一片雪？
可这样似乎又有些没有担当了。
“你别皱眉呀，听我说完。”
看到顾玉的表情，林忻自嘲的笑了笑接着说道：“你别看我这样，我也是个有志青年。原本打算十年之内成为大理寺卿的，不过现在我决定了，还是得早点。”
“你的意思是说……”
顾玉看着林忻，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有些事情只有身居高位，才能够做到。”
林忻淡淡的说道。
顾玉听了一阵默然，他知道林忻所说的是什么意思。只是他却不知道自己该不该赞同他。
人都是会变的，等林忻到了高位之后，他还会记住，今日的豪言壮语吗？
“嗨，这些还是些没影的事情，就算我想改变，也得有这个条件不是？如今大理寺最大的问题便是人手不足，依照着我的意思，还不如将现在的这些人全部都撤了换一些听话能干的人，总之也比现在强。”
“慢慢来吧。”
顾玉不想再继续这个话题了，于是说道：“在刚刚那户人家你查出了什么？”
林忻笑了笑，摸着下巴说道：”其实那户人家挺有意思的。”
“说来听听。”
顾玉挑眉，他可是非常明白林忻的有意思是什么意思，已经做好心理准备，听一个或许毛骨悚然的故事了。
“要不你猜猜看？”
顾玉没有说话，只是用眼神催促着林忻，林忻撇了撇嘴，嘟囔了一句没意思，这才说道：“这案子说起来其实也非常的简单，用四个字便可以概括得了：阴差阳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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