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远回到家，兴高采烈地给林月描述他眼中的苏教授，还有他提到的工作的事。林月看见儿子眼里崇拜的光芒，也说不上是否后悔当初的选择。
“妈，你怎么不说话？”林远站在林月身后，替她捶肩。
“我在听你说啊，虽然苏教授说了帮你联系工作，你始终记着靠人不如靠己。这么多年，你该对这个道理有深刻的理解。”
林远放在她肩头的手一滞，“妈，你不能对所有人都高要求，张叔叔从前对我还是很好的。”
“我们昨天已经离婚了，你提他做什么。”林月捂着腹部，皱着眉头。
林远不满道：“妈，你跟张叔叔离婚的事怎么不跟我说一声，你们以前感情那么好，怎么说离就离了。”
林月打开手机，不耐烦地说：“你明天一大早回学校去吧，待在学校多了解下招聘的信息。”
“妈，我今天才从学校回来。”林远觉得有些反常，往常都是他妈催着他回家，每次要走还念念叨叨地舍不得，怎么最近他一回家就赶他走。
林月坐在凳子上，弓着背，忍住不适，“毕业前事情那么多，还要找工作，你回学校不用分心。等工作的事情落实了，我肯定把你叫回来，天天做饭洗衣服。”
林远想起苏父提到的博士后，这确实是个不错的选择，他需要回去了解下。这么一来，他在家还真是待不住了。
“妈，苏教授跟我说，如果没有合适的工作，可以考虑他们课题组的博士后招聘。如果达到学校要求，出站可以留下来，我看走这条路也不错。当年高考，我都没考上那所大学。”
林月打起精神，她需要将他拉回现实，“博士后留校，这确实不错。可你年纪不小了，我还是想让你先工作，然后成家立业，你现在连对象都没有，妈实在操心。你优先考虑找工作的事，有什么想法直接与苏教授沟通，不用觉得不好意思。只要事能办成，脸皮厚点无所谓。况且”
“况且什么？”林远听出她话里有话，那么有名的一个教授，哪里是他想怎样就怎样的。
林月到嘴边的话又收了回去，他还是不知道的好。“苏教授欠我一个人情，一直没还，你尽管找他。”
林远呵呵地笑着，“妈，你最近思想转变挺大。”
“我困了，你早点睡。”将林远赶出卧室，林月反锁了门。从锁住的柜子里拿出一片药，猛灌了几口水，趟回床上。等到疼痛缓解，林月打开微信，看见苏父发来的疑问，气得双手颤抖。将锁在柜子里的铁盒拿出来，林月拿出几张纸拍了照发给苏父，这些是她儿子未来傍身的东西。
苏父待在自己办公室，不想被人打扰便关了灯。抖着手从抽屉拿出一包烟，打火机试了几次终于点燃。烟雾在黑暗中随意而妖娆的身姿，不过是自娱自乐的表演。烟头一根一根掉落在地板上，手机指示灯闪烁着绿光。他看过林远带来的档案袋，从最初的震惊到现在的遗憾，他唯独不敢去想后悔二字。
长时间一个姿势，苏父只觉背脊僵硬，慢慢站起来走到窗前，深呼吸一口空气。体育场上不少学生在跑步，苏父觉得自己早已失去活力，那种饱含激情带着期许的活力。拿起手机和外套，苏父走出办公室，给苏母打去电话。
“夫人，我加会儿班对，晚一点回来。老爷子怎么样你早点休息。”挂断电话，苏父长吐了一口气。
他并不是爱撒谎的一个人。如今因为林远的存在，他乱了手脚。林月要挟他必须给林远找到一份好工作。他不想再让当年发生的事重复上演。至于工作，林远的学校和文章并不足以进入重点大学任教。他能做的就是让他过来做博士后，这不是什么难事，难处在于他没有想好怎么与这个突然冒出来的儿子相处，他也并不清楚林月此番的真实目的是为何？当年他不过是刚进学校的小年轻。现在，他的名誉经不起一丁点的损毁，更何况他还要为自己的儿子苏和考虑。他对林月的试探，显然已经激怒了她。他印象中的林月，还是那个说几句话会脸红害羞的小姑娘，时间一晃过去这么些年。她与苏和的母亲刘玉宁完全没有任何相似点。作为母亲和儿媳，刘玉宁做得很好。当年的林月确实如他母亲所说，不具备那个管事的能力。作为妻子，他却不喜欢刘玉宁这样强势而又过分能干的女人。苏父心中的矛盾、疑问与遗憾交织在一起，他倒有些想念过世多年的老母亲了。
苏父坐在车里，整个人呈呆滞状态。思索了好一会儿，他决定去医院看望老父亲，路走到一半，想起自己夫人还在那里，又调转方向，最后停在临时停车位。他想了一圈自己可以倾诉的对象，竟然没有。这样的私事，同事与朋友绝对不可靠，指不定一觉醒来就世人皆知。自己老婆，那是给两个脑袋也不能说的。至于儿子，苏和断然不会接受突然冒出来的一个哥哥，说不定一个电话捅到苏母那里。苏父犹豫着，他总不能大半夜跑到墓地找母亲诉苦。
灵光一闪，苏父突然想起胡德海，他算得上是一个可靠的人。
当胡德海与苏父出现在小酒馆时，南纤纤与安林正在豪迈地划拳。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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