学田。学田的租子要少些。另外还给人佃了几亩私田,私田的租子可就高了。还要看田地的好坏,上上田每年交租两石以上,下下田最少也得交租一石。”>
赵瀚又去问刘父,想知道更普遍的数据。>
很快得知,田租高低,全看地主是否仁义。>
田租并不按比例收取,而是根据田地好坏,事先就定下具体数额。丰年还好,灾年特别艰难,只能硬着头皮拖欠租子,经常有人因为欠租卖儿卖女。>
非但如此,由于天灾越来越频繁,地主们开始提前收租——佃耕可以,先交些租子上来做定金。>
仁义的地主,田租约为收入的三成。>
一般的地主,田租约为收入的四成。>
贪婪的地主,田租在收入的五成以上!>
而且,几乎所有地主,都是大斗进、小斗出。即,借给农民粮食,用小斗来装盛,收租的时候则用大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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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算地主仁慈,家奴也会耍诈,没有太大区别。>
当然,想要掌握更详细的数据,赵瀚还得走访更多农民,最好是写成一篇农民调查报告。>
半下午,刘子仁把妻子叫到一边,让她赶紧回家煮饭,低声叮嘱道:“煮粥的时候,不要只放番薯叶,多放两个番薯进去。”>
“我省得。”妻子李氏点头。>
见李氏突然收工,赵瀚立即扔下锄头,抱拳笑道:“刘兄,我还有书要看,就不帮你挖番薯了。明日再会!”>
刘子仁又是尴尬又是感动:“这……这怎好意思,要不吃了饭再上山吧。”>
“吃了饭再回书院,天色早就黑透了。你们忙,我走了。”赵瀚说完就走,根本不给对方挽留的机会。>
刘子仁目送赵瀚上山,心里难受得很,于是继续埋头挖红薯。>
信步回到宿舍,费如鹤、费纯都不在,反而是朱之瑜等候许久。>
“楚屿兄!”赵瀚拱手问候。>
朱之瑜拱手还礼,递过来一封信:“蔡督学给你的。”>
“蔡督学走了?”赵瀚问道。>
“走了,”朱之瑜笑道,“他来去都不喜惊动旁人,只给费山长留了一封信。”>
赵瀚拆开信一看,信纸有好几页,全是蔡懋德新写的文章。>
粗略读完,赵瀚感觉没啥意思,或许对心学弟子有用,对自己而言却没什么帮助。>
朱之瑜见赵瀚身上占有泥土,不由问道:“贤弟耕种去了?”>
“长卿兄家里收番薯,我去帮忙而已。”赵瀚说道。>
朱之瑜叹息道:“农事艰苦,我也尝试耕作过,农忙时节干几天就累坏了。”>
赵瀚笑着说:“阁下出身显贵,自不必做这种卑贱之事。”>
“农事怎能言卑贱?天下一等一大事也!”朱之瑜立即反驳,神色哀恸道,“万历末年,浙江大灾,我亲眼见流民易子而食!你可知世间有此惨事乎?”>
赵瀚收起笑容:“楚屿兄,我就曾为流民,又怎会不知流民事?”>
朱之瑜惊讶道:“贤弟不是费家子?”>
赵瀚解释说:“崇祯元年,北畿大旱。我的大哥被饿死,姐姐被卖了换粮,父母遭匪贼掠杀。我当时只有十岁,带着六岁的幼妹,游走于灾民之间,什么惨事没有见过?我于费家,可称义子,也可称家奴。把户籍上我的名字勾掉,我就立即变成流民。”>
“竟是如此。”朱之瑜难以置信。>
在赵瀚接触的人里面,庞春来是坚定的造反者,徐颖是可以培养的造反者,刘子仁是能够吸收的造反者。>
眼前这个朱之瑜,似乎也可试探一番。>
赵瀚问道:“楚屿兄,你尝过挨饿的滋味吗?”>
“尝过,有段时间天天吃不饱。”朱之瑜答道。>
“每天都能吃饭,你这哪是挨饿?”赵瀚感觉很好笑。>
朱之瑜点头说:“也对,我那不算挨饿。”>
士绅大族的家道中落,跟普通人想象中不一样。>
朱家最惨的时候,只剩几十个奴仆……因为灾荒,发不起工资,家奴全都跑了。>
多惨啊!>
就这样,族亲还来嘲讽,指着他们家说:“看,这就是清官之家。”>
真的是清官之家。>
朱之瑜的曾祖父,死后追赠荣禄大夫。祖父,死后追赠光禄大夫。父亲,死后追赠光禄大夫,上柱国。>
连续三代都是一品官,而且又身处江南,居然只有几十个家奴。还因天灾而发不起工资,导致家奴跑得精光,这不是清官是什么?>
两人结伴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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