激战的渑池城。>
如蚂蚁般卑微的蕃兵顺着豁口往里冲,不断被箭射倒,又不断有人涌上。一队接一队,一营接一营,汴军连修补城墙的时间都没有,只能眼睁睁看着他们一点点往里挤。>
纯靠人命硬填!王建及叹了口气,走了。>
……>
新安县之内,胡真坐立不安,额头生汗。>
朱全忠侧躺在胡床上,目光阴鸷,表情凶狠:“西守东攻,你就守得这个样子?大顺二年腊月,我亲领十万大军,将邵树德赶回了陕州,可现在呢?大顺三年,夏贼复来,连破数寨,置崤县,筑胡郭、大坞二城,已是出了陕州,在河南府获得了立足之地。今岁,贼兵还来,眼下兵围渑池,你指望他们粮尽退兵吗?”>
“大帅,末将无能,请责罚。”胡真起身,真心实意地说道。>
河南府这个烂摊子,他是真的没什么好办法。就这么点兵,够干啥的?>
而且夏贼的攻势太猛了,那些蕃兵简直就不算人,死了一群又来一群。双桥寨之战,事实上寨子里准备很充足,但蕃人轮番围攻,前后死伤三千余人,硬是把这个寨子破了。他都不在乎人命,你还能说什么?>
派出去的援军也经常受阻,更何况他也没多少援兵可派。从夏贼第一次出陕虢开始,他们就在不断地接近洛阳,如果再不重视西线,胡真怀疑早晚让他们推到新安城下。>
朱全忠盯着胡真看了半晌,差点就把手头的一方石砚给砸过去,但到底还是忍住了。>
“罢了。”朱全忠坐正了身子,道:“待徐州克复之后,大军回返,届时给你增兵。”>
洛阳,是汴州西面的屏障。打成一片白地其实没什么,因为本来就没多少人,但绝不能丢失。>
一旦丢了,夏军就出了山区,可以河洛为基,攻郑州,这是到了核心腹地了。>
河南府可以坚壁清野,郑州怎么搞?而不坚壁清野,就意味着夏贼的骑兵活动范围加大,难以限制,战略上非常被动。>
“大帅,徐州竟要破了?”胡真有些惊喜地问道。>
“尚未得手,不过快了。”说到这事,朱全忠的脸上也多了几分笑容:“徐镇将士饥疲,不断有人越过城垣投降。时溥,撑不了多久了。”>
而灭了时溥势力后,朱瑄、朱瑾兄弟俩就是瓮中之鳖,早晚覆灭。>
这三个混蛋,齿亡齿寒的道理倒是挺懂,互相救援这么多年,等于是在同时打三个藩镇。时溥死后,朱瑄、朱瑾便一起下去陪他吧。>
“攻灭时溥后,下一步便是攻二朱。西面,给我稳住了。”朱全忠严肃地说道。>
天平、泰宁二镇,打了这么多年,就差最后一口气了。或许只需要再加把劲,就能把二朱灭掉,正式吞并此二镇。>
这个时候若抽兵西调,给二朱喘息之机,实在不甘心!>
不过在灭掉二朱后,西面的问题就不能拖延了。>
邵树德居然兵进河中,隐隐威胁到河阳。纵观其这两年来的所作所为,朱全忠只有一个感觉:他是冲着自己来的。>
陕州东出,筑垒推进;兵发河中,出垣县入王屋山;唐邓随设镇,折宗本亲任节度使。>
这三件大事,哪一件不是针对他的宣武军?>
这样的人,头脑清晰,目标明确,最是让人觉得害怕。>
若像李克用那种,一会打这个,一会打那个,反倒没那么值得担忧了。>
对了,李克用在幽州。是否可以离间一下这对家兄弟呢?>
朱全忠暗暗思索,如果河东能牵制几万夏军兵马,那就不足为虑了。他将有足够的时间在扫平二朱之后,征讨王师范,将淄青镇也拿下。>
这事得好好想想!>
纵横捭阖,不外如是。这天下,又岂是几个人在打仗?到处是藩镇,合纵连横之辈的乐园。今日是敌人,明日也可变成盟友,反之亦然。>
邵树德悍然侵占河中,就不信天下有识之士看不出来其威胁。>
后周没有河中之前,很容易就被北齐军队突入关中,但在河中筑城戍守之后,形势开始逆转,关中成了大后方,而在河中筑造的城池成了前出基地。>
后周已现,北齐还没影,天下诸侯难道不震怖?>
朱全忠觉得,或许该调整一下方略了。除了攻二朱的既定目标不变之外,对其他藩镇的态度该做些调整,尽可能向他们说以利害,联合起来对抗邵贼。>
得了河中的邵贼,与没得河中的邵贼,完全是两回事。>
……>
汴州城内,敬翔正在处理公务。>
作为朱全忠事实上的首席幕僚,他基本上什么事情都要过问。>
复州被围,武昌军杜洪遣使求救。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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