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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实说,一路行来,他有些震撼。&am;lt;/&am;gt;>
从太行陉口往南直至河阳北城,这段九十五里的驿道宽阔平坦,笔直地延伸向前方。&am;lt;/&am;gt;>
谁都看得出来,邵树德为了修这条路,是下了血本了。但似乎都是值得的,因为马车行驶在这条路上,不但可装载的货物更多,速度也快了,商徒们对此交口称赞,认为替他们省了很多钱。&am;lt;/&am;gt;>
当然,如果仅仅是驿道,或许还没什么。&am;lt;/&am;gt;>
但孟、怀二州,人烟竟然也非常稠密了。粮谷、牲畜颇丰,着意味着丰富的后勤;土团乡夫训练有素,这意味着充足的后备兵源。&am;lt;/&am;gt;>
所见所闻,每一样都让人忧心忡忡。&am;lt;/&am;gt;>
在等待夏王接见的空档,盖寓心中烦闷,便来到了南市周边,随便找了间食肆坐下,暗暗观察洛阳风物。&am;lt;/&am;gt;>
就在此时,数骑快马驰了进来。&am;lt;/&am;gt;>
大街上奔马,这并不寻常,一般是有紧急军情才这样。&am;lt;/&am;gt;>
盖寓下意识向外望去,却见战马一闪而过,很快便消失在了大街尽头。&am;lt;/&am;gt;>
他失望地收回目光,开始打量食肆。&am;lt;/&am;gt;>
食肆的生意比较清澹,这会只有寥寥几个食客还坐在里边。&am;lt;/&am;gt;>
时局动乱,日子不好过,况且洛阳现在的人气还不够旺,大部分都是苦哈哈的役徒,穷得叮当响。这会还能在外就餐的,不是过路商徒,便是小有身家的本地富人,而他们的消息一般都很灵通。&am;lt;/&am;gt;>
“方才那是报捷的信使吧?”一名红袍老者问道。&am;lt;/&am;gt;>
此人看起来气度不凡,不是官人便是乡间土豪,面前摆着一大碗粳米粥,外加一碟猪肾。&am;lt;/&am;gt;>
食肆店家似乎郎中出身,吸引了不少老食客。&am;lt;/&am;gt;>
猪肾补血填精益先天,粳米补养脾胃安后天,先后二天相互滋养,肾气得冲,可治疗——肾虚。&am;lt;/&am;g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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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代北停了,蕲州、舒州又打起来了,再过些时日,蕲舒停了,邢洺磁说不定又打起来了。”另外一位白袍老者说道。&am;lt;/&am;gt;>
得,全是老头。&am;lt;/&am;gt;>
这位老人家面前也摆着一碗粳米粥,看来这家食肆主要以养生粥为卖点了。&am;lt;/&am;gt;>
粥里看起来好像有肉从蓉、石斛之类的药材。&am;lt;/&am;gt;>
肉从蓉,性味甘咸温,甘温以助阳,咸味以入肾,主温补肾阳。&am;lt;/&am;gt;>
石斛,性寒味甘,归胃、肾经,生肾水,强阴益精。&am;lt;/&am;gt;>
好家伙,这俩老头合着都是来补肾的。&am;lt;/&am;gt;>
“那就是打河东喽?”红袍老者笑道:“打吧,这天下乱成一锅粥。不把那些军头打痛了,不会束手就擒的。”&am;lt;/&am;gt;>
“河东已是苟延残喘,与河北诸镇抱团取暖罢了。”白袍老者说道:“夏王大势已成,就是不停地耗,也能把李克用耗死。”&am;lt;/&am;gt;>
“这么多武夫,就夏王最有得天下的样子。”红袍老者说道:“至少把地方州县打理得井井有条。其实到现在为止,我是没想明白李克用在抵抗个什么劲。他若来降,夏王便是做做样子,也会给义兄弟一个富贵。盖寓之流,岂非无智?竟然也不劝劝。”&am;lt;/&am;gt;>
“盖寓本事也就那样。”白袍老者说道:“况且他也未必能说服李克用手下那帮武夫。总想着依靠山河表里的河东拖一拖,拖得久了,或许洛阳内部自己出变故。”&am;lt;/&am;gt;>
“唉,这帮失智之徒。”红袍老者叹息道:“夏王用兵,屡战屡胜,同时大力办学、改善农业,地盘越打越大,兵越打越精,莫非天意?违逆老天,可没什么好果子吃。”&am;lt;/&am;gt;>
盖寓默默喝着补肾的药粥,心中有些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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