官也管上了,比如去年那事,户部周侍郎好色硬是逼得个寻常人家已订婚了的姑娘,退了婚再做他的第七房小妾。这事给洛公子无意得知了,好嘛,带着一帮子人堵在门口,不让花轿进门不算,还当众在街上把周侍郎扒光了,赤条条地游街;这般羞辱,周侍郎怎可作罢。自是闹得了皇帝那里,皇帝也难办,只得把她家侯爷传唤进宫,问他意见。她家侯爷做得更好,直接带着一帮子罗刹营的兄弟持兵刃进宫,也不问皇帝同意不同意,把那倒霉的周侍郎拖出宣政殿外直接给砍了脑袋,自此后,吓得朝堂上下人人自危,是敢怒而不敢言。
护犊子护到这程度,就凭这点,她家侯爷已是青史留名了。诸如此类的事情,唉,说上三天不一定说得完。她家的洛公子想不被宠坏都难呀,想一想,上有太皇太后,皇太后护着,再来是皇帝舅舅疼着,中间还有个同样护犊子出名的庆山王叔公撑着,最后算上他那罗刹将军老子,和他老子手下的那帮子罗刹兵。若再算上慕容家的两位爷和岐山郡王,只怕这天底下没几个敢得罪这小祖宗的。
她家公主不着急都难,先是训儿子,特意将齐夫子请来做西席,后来发现单训儿子没用,就连着老子一起训,好嘛?!这半载下来,总算稍微收敛了些,但洛公子这顽皮的个性怕是难改了。也不枉公主这般辛苦的督促,但这么唠叨操心下去,她几乎可以肯定未来:她家公主在洛公子心里的地位了——一个整日黑着脸不爱笑的‘母老虎’娘亲。
凡雁看怜烟只笑不吭声,还像想甚么似的出了神,不由上前暗暗推了她一把,接过怜烟手里的宫扇,替平阳扇着,小声地回道:“方才给冬梅抱出去晒太阳了,公主只顾着训小公子和侯爷,估计没瞧见。”
闻言,平阳点了点头,嗯应了声,也就不再管。随手从案几上拿来本书,斜身靠坐到软椅上专注地看了起来。可不想,书读不到一会,两眼儿一阵发黑,就觉得心口堵得慌、也就没了继续读下去的兴致,本想站起来出去走走,散散心;谁知道,一站起身来,天旋地转的。
若不是跟前凡雁一把扶住,就得倒栽葱地摔了,抬手捏了捏犹在作痛的额际,伸手唤住准备出门唤太医的怜烟,笑道:“无碍,休息一会就好,许是方才动了气。来,扶我……”
话未说完,一阵更强烈的昏眩,平阳直接晕了过去。凡雁堪堪稳住了她的身子,怜烟吓得立刻跑出了屋,四处召唤人来,传唤太医的传唤太医,出门找侯爷的找侯爷……进进出出,一时乱成一团,真是一波未平,一波又起。日子过得这叫个热闹。
祁暮清得知后,自然立刻带着那闯祸精——文洛小公子,骑快马赶回了府。待一路疾奔进得屋来,却看到一屋子的喜气洋洋,众人无不笑着看着他们。父子俩一下子懵了,却又不好开口,正纳闷着;主事赵太医捋了捋胡须,上前几步,拱手笑道:“恭喜将军,贺喜将军。虚惊一场,公主是有喜了。”
祁暮清先是一怔,回得神来,当即喜上眉梢,笑入了眼。
赵太医笑了笑,又说道:“方才是惊了胎气,下次万莫如此了。老夫开了方子,照方吃药,调养一阵子就好了。公主,将军,微臣,这厢先告辞。”
送走赵太医,挥退一众侍婢,命人抱走嫣儿,屋里只留平阳,他自己,和闯祸精小子。
祁暮清快几步坐到床榻边,替床上背靠坐着的平阳掖了掖被角,瞧到对方眼神故意不看她,只得讨好地笑了笑,正想开口说些甚么时,却又不知说甚么好,只得回身给儿子使了个眼色,抬声呵斥道:“还不快给你娘赔不是,跪下!”
死老爹,卖儿求荣!有新弟妹,站脚卖亲儿子。文洛小嘴撇了撇,但想到娘亲的晕倒可能与他有关,只得乖乖跪下,他知道,他这死老爹再疼他,他也比不得娘亲。
“娘,对不起,孩儿知错了。”
文洛嘟着小嘴,给娘亲叩了个头,乖乖垂首跪着。
平阳冷着俏脸,先是瞪了瞪没皮脸的老子,又瞧了瞧一脸憋屈的儿子,撇开眼,叹了口气,说道:“去齐夫子那,领罚去。另抄再一千份《心经》,下个月十五给我。字字须得认真,不得马虎,不好重来。”
“嗷,娘亲,你不能这样。这月都快十九了。你想洛儿手写断了嘛……爹,求你,和娘亲……”
文洛无比委屈,一千遍《心经》,他娘亲为了逼他练好字,已经疯魔了。
一千遍《心经》,还不知齐笑煜如何惩罚他儿子,祁暮清掩嘴咳了咳,习惯性地刚想开口求情,就给平阳一个警告性的狠绝眼神,给吓噎了回去,撇了撇嘴,摸摸鼻尖,想了想,说道:“一千遍,不够,这样吧,两个月,罚抄两千份《心经》,每日再去后堂蹲两个时辰马步,就算了,齐夫子那还是……”
看到平阳的眼神再次转厉,祁暮清立刻改口:“等这些都罚完了,再交给齐夫子发落。冉儿,你看可好。”说着,一边给儿子使了个乖乖听话,否则会更惨的眼色,一边扭头询问平阳的意见。
平阳只嗯了声,祁暮清这才松口气,示意儿子可以滚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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