开端了。会试结束这些天，他一直都待在客栈中没出往过，身边有什么书，李东阳派人往调查一下便知晓，沈溪到底是临时翻阅的，还是早就读过，一目了然。
要说这标题难，不单单是因这观点来自于刘因的《退斋记》。
本来许衡曾是元朝的国子监祭酒，但因经费不足，他这个国子监祭酒干脆辞职不干了，刘因感到做学问之人不该如此任性妄为，才在《退斋记》中暗讽许衡，但却不点名所骂的对象就是许衡。
直到元朝大儒虞集为安敬仲《默庵集》作序，才断定刘因所指之人是许衡无疑。
若沈溪说自己是蒙的，这人可能是许衡，这才就着许衡的观点往说，反倒轻易懂得，可沈溪说得太具体，就有点儿画蛇添足的嫌疑了。
李东阳问道：“那你读过《默庵集》？”
“是。”沈溪道。“学生十一岁时，有幸拜读，且学生有过目成诵之能，通读书本一两遍。便可将全书默背，之后再慢慢思索其意，不曾想会因此而派上用处。”
关于神童“过目成诵”的传说，自古有之，但基础都是以谣传讹。连李东阳自己都被誉为神童，但他很明确，所谓的过目成诵，只是记住之后多加复习，头脑比别人灵光一些，并不能做到看过一两遍就熟记于心中。
一直侧耳倾听的都穆，这个时候终于松了口吻，心想：“你小子吹牛吹大发了，我还担心整不倒你呢，现在你自己往矛尖送。怪得了谁？”
李东阳道：“你且背来一听。”
沈溪点了点头，开端将他早就背过的《默庵集》诵读出来。
却说这《默庵集》共有五卷，要一时间悉数背诵完颇为不易，连李东阳自己都只是看过，而从未想过往背。由于这次礼部会试鬻题案，他临时抱佛脚看过几段，且这本书属于很不好找的那种，即便会考结束想找处所借都艰苦。
但听沈溪背诵之流畅，李东阳瞪大眼睛赞叹不已。
若沈溪仅仅是为鬻题案，而提前想好说辞。他不可能提前把《默庵集》这么生僻的著作背出来，这要花多少时间？
沈溪只是背诵几段，李东阳便摆摆手，让沈溪停下来。随后他又抽查了《默庵集》后几篇的内容，并具体询问其意，沈溪都能对答如流，令李东阳叹为观止，再次加深了对沈溪的印象。
李东阳心道：“却不知除了阳明小儿，天下尚有这等奇才？此番倒是长见识了！”
本来李东阳在本届应试举子中。最为观赏的却是三年前落榜，而被他笑言这届必定中状元的王守仁。
王守仁在本届会试第一榜录取名单中，列在第十上，这是李东阳特别予以拔擢的，列进会试前十，意味着在殿试中或可列于一甲，李东阳实在最盼看的还是文武全才的王守仁中状元，而非伦文叙这些文弱书生。
惋惜王守仁自己也没答对“四子成就”这道题，所以李东阳能帮他的处所，仅仅是将其列在第十的名次上，至于能否中状元，就看殿试的成果了。
但历史上最后却是王守仁在殿试中施展得也相当一般，只列在二甲第七名，正好是殿试的第十名。
“好。”
这是最后李东阳给沈溪最直接的评价，“你说自己有过目成诵的本事，可愿意吸收考校？”
沈溪心想，若是给他一本什么典籍，让他在一两个时辰内全数背上来也是挺艰苦的事情，但之前既然已经把话给说满了，还要自证清白，就必需要硬着头皮上了。
不是惊奇于我为何能将会试的文章全数背默而无偏差吗？若我过目成诵的话，那你们就没什么可猜忌了吧？
“学生愿意吸收考校。”沈溪再次恭敬行礼。
都穆此时已经非常紧张，若沈溪真有过目成诵的本事，那就是天纵奇才，那他这番攻讦的言论不就不攻自破了么？
说不得还会让李东阳猜忌，他之前说的鬻题的证言，也是由于他嫉妒和不忿而编造出来的假话，本来之前他已知晓，自己成功代替唐伯虎和徐经，取了进士……
“尚书大人，切不可。”
都穆顾不上冒昧堂堂的一品大学士了，赶紧道，“此子家中或者躲书甚多，若轻易与他书本，或早就烂熟于胸，说是过目成诵，实在是早已背诵记熟，无从辩证。”
李东阳打量了都穆一眼，由于之前举证沈溪一事，他对都穆已产生猜忌。
李东阳道：“沈溪，这里有几篇文章，你且拿往诵读，之后本官亲身考校于你。”
说着，李东阳将之前伦文叙和孙绪所写文章，一并交给沈溪。
就连伦文叙和孙绪自己，也无法将会试考场上的文章一字不差地默写下来，若沈溪真能看一遍就能如数背诵出来，那就足以证实，沈溪的确没有打诳语。
沈溪恭敬地接过卷子时，都穆面如土色，全身抖得更厉害了，似乎感到到灾难正在降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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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更到！
谢谢“致虛極守靜篤”大大成为本书盟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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