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根本就不想掺和进吴越这堆破事儿里。
然而训练了十多日,某一天夜里,文种忽然神色匆匆来找苏虹,说勾践有事要见她。
跟着文种进了越王宫,一见苏虹。勾践就问:“方夫人,明日你必须出宫一趟。”
苏虹一愣:“出宫去?”
勾践点头:“去吴国。”
苏虹一时弄不懂他的意思。
勾践没有看她,他背着手,在屋内走了几步,停下。
“有一项非常要紧的事儿要办。”他转过身,目光沉沉望着苏虹。“眼下寡人寻不到合适的人选,不,确切的说,是寡人身边,没有谁有这能力办成此事——除了夫人您。”
苏虹更惊讶了!
“大王所言是何事?”她小心翼翼地说,“我尽力去办就是。”
勾践点点头:“此事事关重大。你得去一趟姑苏台。”
姑苏台?苏虹一愣,那是夫差与西施日日作乐的地方,要她去那儿干吗?
“有一样东西,必须秘密送进姑苏台,交到吴王后——也就是夷光手中。”勾践说着,他的语速很慢,那表情看起来,像是在斟酌每一个字句,“她是越国送去的,这一点,夫人您想必已经知晓。”
苏虹点点头:“我知道,可是要送去的究竟是什么呢?”
勾践不说话,只抬头看了旁边文种一眼,然后文种便拿出一个黑色的小瓶。
“这是……”
“你且不要管瓶中是什么,总之,是对吴王后有利之物
。”勾践盯着苏虹,一字一顿地说,“方夫人,你定要将此物交到夷光手中,万万不可遗失,更不可被他人发觉,尤其不要被吴王发觉!”
苏虹接过那黑色小瓶,她觉得里面似乎是什么液体,瓶子并不大,但是这小小物件里,似乎深藏着惊人的秘密!
“姑苏台高百余丈,除了夫人与方义士,没有谁能轻易攀援上去。”文种在一旁又道,“要不是事出紧急,也不会劳动夫人大驾。”
苏虹无语,只得收起那黑瓶。
“夫人……”在她即将离开之际,勾践又出声叫住了她。
“大王还有什么吩咐?”苏虹停下,转头看他。
暗夜里,男人的表情显得有些诡异,那是一种因为无法言说的事情太多,从而导致几近分裂的痛苦。
“如果夫人见到夷光她,就和她说……”
勾践的话没说完,一旁,文种忽然打断他:“大王,天色不早了,还是让方夫人先去歇息吧。”
文种这句话,平淡之极,几乎不着痕迹,勾践慢慢闭上嘴。
苏虹等着他把话说完,但是,再没等到下文。
“夫人,请去歇息吧,明日有仆从先行为您做准备。”
文种的话里,有一种隐约的压迫感,它让苏虹无法再继续等下去。
苏虹没再说什么,行礼之后,拿着那瓷瓶退了出来。
回到房间,刚才勾践的表情依然在苏虹眼前晃动。
他到底想说什么?那一瞥虽然短暂,但是苏虹却辨认出了它的原貌。
痛苦,极端的痛苦,撕裂般的绝望……
这是她在勾践那张脸上所读出的内容。
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是什么让勾践这个坚韧的家伙,在臣子面前露出如此痛苦的神色?还有,这瓶子里到底装着什么?
想到这儿,苏虹忽地坐起身,她拿过那黑瓶,犹豫片刻,伸手拔下瓶塞。
一股浓浓的药味冲进鼻子。
……是药水?
可这是什么药水呢?毒药?解药?还是特殊药剂?……
握着瓶子发了一会儿呆,苏虹将瓶塞重新塞好,放了回去。
她现在,无论怎么猜测也不能得到真相。
那夜,正要昏昏欲睡,苏虹忽然听见一个男人的声音。
“方夫人?……”
她猛然清醒,立即坐起身来!
“谁?!”
那声音顿了顿:“是我。”
苏虹松了口气:“是范大夫。”
有火石擦擦的声响,熄灭的青铜灯具被重新燃亮,范蠡正站在帐外。
苏虹坐在一团织物里,伸长脖子。盯着范蠡把灯具放好,她不清楚对方为什么深夜来访。
“真抱歉,这个时候来打搅您。”范蠡低声说,“但是再晚恐怕就来不及了,明天您就出发了。”
苏虹一怔:“是说,去吴国的事儿?您也知道了?”
范蠡点点头:“我可以坐下来说么?”
“当然。”
春秋时期没有所谓的“床”。与地面边界不清的卧具,倒是给范蠡提供了某种方便。
他顺势跪坐了下来,摇曳烛光里。苏虹盯着他看,她隐约觉得此刻的范蠡,和白日常见的样子有了些许不同。
不加矫饰的坦诚目光,温和而且注意分寸,白日的那份漠然和隐忍似乎消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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