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间互相传递眼神，有惊讶的，有幸灾乐祸的。
孔妈妈自觉在柳府中也是个人物，除了老爷、夫人、大少爷、三姐，就属她最有脸面，夫人多数时间也肯听她的意见，就连大少爷、三姐对她也很敬重，从没有如此形象被这么多人看去的时候。
一大把年纪还丢了这么大的脸面，不禁恼羞成怒。
“母亲，您看，我就这孔妈妈奴大欺主吧？这您还没什么呢？她倒开始指使上我柳家的下人了？柳家到底是您做主，还是孔妈妈做主？”
按理，孔妈妈的话就代表了夫人的意思，众人才牢牢将柳相思围住准备动手。可五姐话一出，倒叫她们不知如何是好了
夫人确实没有发话。
有和孔妈妈关系要好的婆子觑向杨氏，见夫人脸色不好，连一贯的笑容都维持不住了，连忙低下头盯着脚尖。
能在杨氏身边伺候的，都是极有眼色的人。现在明显是夫人和姐斗法，她们牵扯进去讨不了好。夫人怎么，她们怎么办就好。孔妈妈再得势，也不是主子。
见众人都却步不前，柳相思这才笑着道：“母亲，看来您身边除了孔妈妈这恶奴，都是得力的。今日母亲要我自我了断保全府里的名声，怕也是受这恶奴蒙蔽吧？我好好的在庄子上养病，可是奉了母亲的命令的！母亲对我一片拳拳爱护之心，天地可鉴，怎地会还未经调查，就判我个‘失节’的罪名呢？”
柳相思知道杨氏的势力在府中根深蒂固，对杨氏是动弹不得。万一惹恼怒了杨氏，鱼死网破，她也得不了好，就先从杨氏的臂膀孔妈妈身上开刀。
被人一口一个‘恶奴’的叫着，孔妈妈老脸发黑，气急败坏的吼道：“五姐不必狡辩，夫人早就调查清楚了，庄子上遭到乱民攻击，几次来信求援，夫人惦念五姐安危，心急如焚，想要去接您回来，可府中却分不出人手。耽误了时间，夫人心慈，要怨，您就怨老奴吧。”
外面世道乱，五姐又是个不受宠的，府中对于在庄子上养病的法很多人都早有猜测，孔妈妈这么一，彼此都心照不宣了。
有年龄心软的，难免对柳相思投以同情的目光。
“回夫人的话，流民作乱属实。可五姐聪明睿智，想出用沸水抗敌的法子，庄子上众人齐心合力，那些乱民悉数被赶跑，实在于五姐的名节无碍。”
话的是张嬷嬷，而刚才让孔妈妈吃了两个暗亏的，则是孙嬷嬷。她们两个一个擅言，一个身手极佳，都是老太太的好帮手。
孔妈妈在她们手下吃了亏，恨的是咬牙切齿。见张嬷嬷话替柳相思辩白，厉声喝道：“大胆！你是什么人？这里哪有你话的份？”
“柳五姐救了我家主子的命，我家主子心怀感激，派我二人在五姐身前服侍，只不过是看不惯恶奴欺主，据实以报而已。”
张嬷嬷一点都不生气，面上依旧平淡如水，从衣袖中拿出一张帖子，双手递到杨氏跟前。
“我家主子对五姐喜欢的紧，她是巾帼不让须眉，有胆气有谋略，让人钦佩。”
杨氏略过夸赞柳相思的话语，接过烫金的帖子，眉头紧皱。不用翻开，就知道这帖子不是一般人家能用的，入手很有份量。
待她看到里面书写的大字时，双手一抖，再也控制不住内心的情绪，目光如炬的望向柳相思
郑老王妃！
嘉和元年，新皇刚刚登基。
外敌来犯，老郑王被敌军暗算身亡。群龙无首，眼见敌军要攻入大羽朝，危难之时，郑老王妃秘不发丧，借老王爷之名发号施令，率领手下数万将士共抗强敌，一举将外敌赶出边境。
新皇江山稳定，特下旨表彰郑老王妃，还命人将老王妃的功绩编纂成书，供世人敬仰。
杨氏居于内宅，却也在走街串巷的书人口中听过郑老王妃的名声，甚至年轻时也曾憧憬过成为老王妃那样的人物……
柳相思，她怎么会认识郑老王妃那样的人物？而且老王妃留下两个老仆，还有自己的名帖，又了那样的话，摆明了是要给那婊砸撑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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