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彭莹玉的神情、言语,浑然是入了邪教,凌云天深知与这种狂信徒无法理喻,也不想再跟他打机锋,便开门见山的问道:“彭宗主,明教上下承蒙你照顾,凌某非常感激,不知道杨左使等人现在何处。”
彭莹玉悠悠道:“生亦何欢,死亦何惧,生生死死,不过是一过客,”
他避而不答凌云天的问话,自自话道:“自前朝开始,便诬我白莲教为邪教,当代更是三度镇压。可叹邪魔也就罢了,世人愚昧,竟也以为如此,凌教主,你又怎么看?”
“我问的是杨左使等人,还请彭宗主回答。”
彭莹玉微微一笑,随手指向远方,“风吹山岚,你看那山虽然不动,但是你的心却在动。只要明心,风则平,山也可倾,凌教主,你可明白?”
见他仍是在玩些神棍的把戏,凌云天已难耐心头之火,斩钉截铁的道:“世间本无事,庸人自扰之,白莲教也是这人世间的物事,本没有什么正邪之分。你若导人向善便是正,惑乱人心就是邪。在皇帝眼中,你让我食不知味就是邪,在平民看来,你让我有了希望便是正,无他,唯立场与处境不同耳。彭教主,你问我怎么看,那请你恕我直言,在我眼中,你起义抗元是拨乱反正,但是你为一己之私争权夺利,流民众的血,打自己的天下,便是入了邪道。”
彭莹玉静静听完,起先露出一个微微的笑容,笑声愈大,最后狂笑起来,连眼泪都流了出来。过了一会,他才道:“只怕我夺了光明顶,才是最大的邪吧?”
凌云天也不掩饰,坦率的道:“不错,立场不同,在我眼中,你便是邪魔。”
“好,”彭和尚赞叹道:“凌教主,在我所见人中,像你这样有见地、不虚伪的人,除了武当张真人以外,你是第一个。”
凌云天道一声“过奖,”彭莹玉忽然如奇峰突起般的道:“凌教主,若是我将明教原封不动的还给你,甚至是白莲教、天完、红巾军都交给你,你能做这世间的弥勒佛,替我为真神在人间行走吗?”
凌云天一时有些发愣,彭莹玉将石碑向前一送,道:“我已在写下法旨,命徐寿辉、郭子兴等各部唯凌教主马首是瞻。”
凌云天顿时呆住,他千想万想,也想不到竟有如此变化,想象中的一场恶战,在打了一阵神棍机锋之后,竟然变成了传位?
只可惜,他对白莲教、天完、红巾军还算是有些兴趣,但对于什么真神、弥勒佛,却是半点想法都没有。
彭莹玉将石碑擎在手心,笑道:“凌教主,你意下如何?”
“石碑我要了,不过你那什么真神,我没兴趣。”
凌云天一边冷笑,一边举步走去,缓缓伸出手抓向石碑。
彭莹玉满面笑容,一动不动,可在凌云天要抓到玉牒之时,只觉有一股绵绵无尽的力量将玉牒团团围住。这股力量,与先前淤积在周芷若心脉中的那股内力如出一辙。
凌云天冷笑一声,道:“彭宗主,我有一句话先与你听。凌某这一生,最擅长的便是踏平荆棘,你若挡在我的面前,可就是自己作死。”
彭莹玉大笑不语。
凌云天催动极火真气,犹如刀削豆腐一般,将包围住玉牒的力量削减下去。
彭莹玉面色一动,道:“想不到凌教主已经到了先天真气的境界。”
自他手心中涌出一股如同蛛丝一般绵绵不绝的真气,竟将极火真气弹开,又把玉牒包围了起来。
这倒不出凌云天的所料,他在二十年前就能与张三丰战成平手,即便这么多年毫无寸进,也不可能倒退到后天境界。
凌云天将极火真气催发到极致,举手一抓,便在交织成一个茧子样的气罩上掏出了五个洞。
正要加力之时,彭莹玉的反击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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