阳琏真伽道:“我三人的功夫都没练到家,适才看着短短时光,其实就我等感受如同度过数个寒暑,实乃生平未有之煎熬。亏得小师父拿捏得好,功法绵绵如絮,否则但凡有半点差池,我四人性命便登时葬送了。”
大慧行思转视定淳,目光柔和了很多,面带赞许道:“这个小师父年纪轻轻,对元气的掌控能力却好生不凡。素闻‘内丹龙璧功’挑主人,他有此武学天赋,能练‘内丹龙璧功’,也不稀奇了。”
他们把话说完,定淳吐气呼气几次,始才恢复,刚想说话,脚下一软,若非及时撑着洞壁,怕就得跌倒在地。
“小僧‘内丹龙璧功’练得实在浅薄,给二位大师拖后腿了。”
阳琏真伽淡淡笑道:“称不上。”又道,“妙明长老现世福报,得了个好徒弟。”
大慧行思点了点头,想到之前的约定,沉下脸道:“路少侠,你说话算话,把牛皮纸给我们吧。”
阳琏真伽道:“兰妃娘娘已经度过最难的生死关头,往后只要再治两次,体内心火就能完全灭去。”
路行云道:“再治两次?用‘梵天白象功’与‘座狮地狱功’吗?”
“正是。”阳琏真伽应道,“残余心火不旺,只靠我与行思老兄,足够了。”
路行云低头看,阿兰紧紧贴着自己的胸膛,睫毛微颤,脸上不见痛苦,有如安睡般平静详和,心想:“让她经受了这一遭,已是大苦大难,我再挟持她,太过无情。她内伤并未痊愈,还需持续治疗,不如就此让她回去吧。”
大慧行思着急,道:“怎么不说话,想反悔吗?”走出半步,当即气海涌动震荡,难以运转,看来元气消耗极大,已经无法再支撑他施展武功了。
阳琏真伽道:“路少侠,食言而肥,非侠义之道。”
大慧行思则放出狠话:“我与真伽老兄固然功力大减,但你这边的小和尚也好不到哪里去。真要继续强斗,胜败犹未可知!”
路行云毅声道:“二位大师,我说到做到,牛皮纸你们拿去吧。”说完,一弹指,将牛皮纸弹给了阳琏真伽。
阳琏真伽接过牛皮纸,粗粗扫了两眼,喃喃道:“不错,不错,是我们要的东西。”继而却大皱眉头,“怎么缺了一角?”
大慧行思恼火道:“这又是什么花招?”
路行云道:“想是拉扯时损坏了,缺角不知掉在了哪里。”
阳琏真伽细细端详片刻,道:“缺角倒也不算太大,联系前后字句,这部分内容应该不难推导出来,罢了,罢了。”
路行云道:“二位大师,你们把兰妃也带回去吧,把她治好。”并道,“按照约定,小公主我留下了。”
大慧行思听了,对阳琏真伽道:“真伽老兄,你怎么看?”
阳琏真伽捂着胸口,凝面道:“路少侠重诺守信,我们也不反悔。左贤王见我们带兰妃回去,必然欣喜,也算是有功了。”
大慧行思心知阳琏真伽的消耗不在自己之下,无奈道:“好把,便宜这小子了。”
路行云振声道:“二位大师,承让。”转而将阿兰横抱起来,暗自嗟叹:“你那时候说的没错。”思及此处,心里头居然有些空空荡荡的难受。
阳琏真伽与大慧行思得了牛皮纸,别无所求。大慧行思将阿兰驮在背上,凝望远处倾斜在风沙里头那静静的马车车厢,一语不发。
“路少侠,就此别过。下一次若再见,可就是另一番光景了。”
阳琏真伽长眉飘飘,双手合十,似笑非笑。
路行云拱手道:“好,记下了。”
“你与我们的账,还没了清!”大慧行思恶狠狠甩下一句,随即纵身跃上土丘,几个起落便远去十余丈,阳琏真伽亦追了上去。
薄薄的风沙卷动,他们的身影很快渺远。
路行云垂手远望,直到天边一轮旭日完全升上天衢,逐退群星与残月,方才怅然回身。
“江湖儿女嘛,总是聚少离多的。”
路行云蓦地又想到大师兄曾对自己说过的话,心绪稍稍平复。但看着定淳笑着从洞口拖着钩镰枪朝自己走来,满心的冰寒退去,取而代之又是温暖。
“组长。”
“定淳师父。”
路行云的眼睛红了。
和煦的朝阳洒在定淳的灰色僧袍上,一切又是那么亲切与熟悉。路行云原以为自己早已适应了孤独,此时此刻他才发现,那只是内心苦苦支撑着的假象。
“他奶奶的,风沙有点大。”路行云揉揉眼,咧嘴笑道,“定淳师父,能见到你真是太好了。”
定淳亦道:“小僧头前在路上还为组长提心吊胆,现在想来全是杞人忧天。”
路行云苦笑道:“说起来倒没那么轻巧,几次差点就栽了。”于是将这三日来的经历都说给了定淳听。
尤其讲到单枪匹马冲出蓝宫、杀出泡龙城的一段,引得定淳不禁慨叹:“组长真是大智大勇之人,换做小僧,绝无此等胆勇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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