器闲置在那里,水手们依旧可以休息,欣喜自己遇上了好天气,晴空无云,风平浪静,也许大海过于平静了。
但到了第三天,“微山湖”号船长李执的心里暗暗不安。气压计显示水银柱以令人惊恐的速度下降。一场不同寻常的暴风雨正在迫近。第四天,暴风雨果然来了,太平洋上久经考验的海军水手也很少遇到这样的暴风雨。最糟糕的是风暴袭击的恰恰是铺缆船“微山湖”号。
这艘前海军最大的运输舰是在所有海洋并经历过最严酷考验的优秀海船,应付这种恶劣天气本来应该是绰绰有余的。不幸的是,为了能承载巨大的重量,它被彻底改造成了一艘铺缆船。但它又不像一般的货轮,那巨大电缆的全部重量都压在船舱正中,只有一部分是在船头,这么一来,后果更不堪设想,上下颠簸,倍加激烈。
暴风雨就这样和它的牺牲品玩起了危险万分的游戏;船只往右、往左、朝前、朝后倾斜达四十五度角,巨浪如山盖过来,压到甲板上,一切东西都被打得粉碎。祸不单行,最惊心动魄的一次冲击使整艘船从龙骨到船桅激烈晃荡,甲板上堆积如山的煤堆挡板倒塌了。石头一般的煤块像黑色的冰雹砸在业已疲惫不堪、鲜血直流的水手身上。一些人摔倒负伤,厨房里大锅甚至倒扣下来,几名倒霉的厨师被滚汤烫伤。
十天风暴中,一位工程技术人员精神崩溃,变得神经错乱。施工队中已经有人想要采取极端措施:把一部分要命的电缆抛进大海。幸亏经验丰富的李执船长极力反对,他认为如果抛下电缆线,反而可能影响船只的平衡,会导致灾难性的后果。
事后证明他是对的!“微山湖”号经受住了十天暴风雨难以形容的考验,尽管晚了好些日子,毕竟和其他船只在事先约定要开始下缆的太平洋某处会合了。正好在事先约定的7月28日那一天,“微山湖”号和“洞庭湖”号在太平洋正中预定的地点开始进行这项伟大的工作。
真是奇观——两艘大船船尾对着船尾。电缆的终端在两艘大船之间实现对接。没有任何仪式,船上人员甚至没有对这个过程表示出多大兴趣。铁和铜制成的电缆在两艘大船之间沉入大海,一直下沉到测深锤从未探测过的大洋最深的底部。然后,两艘大船上的人们互致问候,旗语道别,于是洞庭湖号船驶向南美的巴拿马,微山湖号船返回大明本土的山东青岛。
两艘船渐行渐远,成了茫无涯际的海洋上的两个小点,电缆一直把它们联系在一起,人类有史以来两艘船第一次互相看不见却能够超越风浪、空间和遥远的距离互相通话。每隔几小时,一艘船就通过从大洋深处的电讯号报告已铺完的电缆海里数,每一次另一艘船都证实由于天气很好也完成了同样距离的铺缆工作。
一天就这样过去了,第二天、第三天、第四天同样如此。8月5日,“洞庭湖”号终于可以报告说他们到达了巴拿马海湾,巴拿马城已经在望,他们已铺设了两千零三十海里的电缆。两天后,“洞庭湖”号同样可以报捷,他们同样铺设了三千多海里的海底电缆,他们也进入了渤海湾,已经望见了胶东半岛的海岸。现在,人类破天荒第一次可以从一个大陆向另一个大陆,从亚洲向美洲直接通话了。
但当新的海底电缆和陆地上的电缆接通的那一秒钟,全人类都将会记住他们共同的伟大胜利。电缆架设成功的喜讯激起人们如醉如痴的欢乐情绪。8月中旬,大明本土和新大陆各个领地几乎同时收到这件大事成功的喜讯,反响之强烈是无法描述的。
在本土,一向谨慎的《大明日报》发表评论员社论,称“这一成功大大拓宽了人类活动的空间,自齐老王爷发现新大陆以来任何事件都无法与之相提并论。”整个城市呈现出一派激动人心的欢乐景象。但比起身处在新大陆的大明移民那暴风雨般的狂热情绪来,本土这种自豪的欢乐就显得矜持、含蓄。
在巴拿马、墨西哥和金山,人们一得到消息,就马上停止营业,街道上人潮如涌,到处是询问的、喧哗的、议论的人群。对于这些海外移民来说,这对他们实在太重要了,这意味着他们随时可以同留在家乡的亲人通话,可以听听家人的声音。
一夜之间,宋应星和郑承宪这两位科学家成了整个大明帝国的大英雄,不过,兴奋情绪尚未达到顶点,因为传来的暂时还只是电缆铺设好了这样一条干巴巴的消息。能通话吗?原来计划的事情成功了吗?整个城市、整个国家都在等待着,在凝神谛听一句话,越过大洋的第一句话。
公元1578年8月15日。万历皇帝在乾清宫他的办公桌上拨通了远在万里之外的巴拿马总督府的电话。电影工作者用胶片忠实的记录了这一历史性的时刻。当话筒里传来巴拿马总督朱翊淦向万历皇帝问候的声音时,整个大明都沸腾了!
这盼望已久的消息来得太晚了,报纸已无法正式报道,只能在各电报局、编辑部张贴号外;顷刻之间,大明本土以及所有的海外领地万人空巷。使出吃奶力气从拥挤喧腾的人群中硬挤过去的报童,衣服被撕破了,皮肤也擦伤了。万历皇帝的贺电在剧院里、饭店里被宣读。数千名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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