居然是看尸首……
三楼走廊的深处躺着林胜文的尸体，绳索已被剪断，刑事鉴证科的人正在现场忙着取证，李飞看着林胜文的尸体，又抬开端来看着天花板，那里有一根廊柱，那廊柱上还留着半截绳索。
楼上勘查取证，没有闲杂人等，鉴证科的人也没谁说话，一切按部就班，安静中，方才楼下一场闹剧折腾糊涂的头脑就逐渐苏醒了过来。
李飞上前往查看剪断绳索的时候，宋杨若有所思的眼力落在蔡军身上，他定定地看着他，眼力让蔡军感到极其不舒服，“你这么看着我干吗？”
昨天喝多了，但宋杨好歹还能记着酒馆里的一些片断和与他交谈的只言片语，探究地看着蔡军，不太断定地压低了声音小声问他：“我昨天和你饮酒的时候说了什么？”
他说话声音很小，但始终分了一部分注意力在蔡军身上的李飞还是闻声了。
倏地转过身来，隔着林胜文的尸体，李飞瞬也不瞬地盯着蔡军那张白面书生似的脸，“是不是你把林胜文说的话告诉了你岳父林宗辉？”
蔡军不悦地看着李飞，然后又看着宋杨，简直莫名其妙，“什么话？林胜文的什么话？”
还他妈装傻！
李飞绕过林胜文的尸体，眼力从他脖子上那道骇人的绳索勒痕上晃过，他上前一把捉住蔡军玄色衬衫的领口，指着地上的林胜文，说话的时候声音几乎是吼出来的，“林胜文吐出来的那件事儿，我只跟宋杨说过，宋杨只跟你说过。一大早他就逝世了。是你！只能是你！你告诉谁了？！”
他咄咄逼人，蔡军怒不可遏，眼看又要起争执，宋杨连忙往拉李飞，“别激动，有话好好说。”
“你他妈的给我住嘴！”蔡军骂人没带名字，一时间也不知道他到底在骂谁了，他摆脱李飞的手，指着李飞的鼻子怒道：“什么事？我什么都不知道！再说你有什么资格教训我？我告诉你，和东隐士作对，你先想好自己的下场！别认为你在这儿长大你就是东隐士了！”说到一半又转向宋杨，“宋杨，我也警告你，想进步就早点离开他，早点离开禁毒大队！”
这么一场举动，先抓又放的嫌疑人就这么逝世了，盘锦的同道走了没人会说什么，剩下李飞跟宋杨这么两个禁毒大队的钉子户，两人一分，把满口的黑锅全背上了。
从塔寨回队里，同事们看他俩的眼神儿都不太对劲儿了，揶揄的看好戏的遗憾的不满的……什么样的都有，李飞在办公室里待不下往，把帽子往脑袋上一扣，直接出了他们队的办公楼，往了隔壁。
东山市公安局跟下属刑侦大队和禁毒大队都是一墙之隔，天这会儿又阴森沉地飘上了细雨，李飞戴着帽子没打伞，从队里出来，直接往了市局马副局长的办公室。
由于各种原因，李飞跟马云波关系一直不错，算是那种亦师亦友的交情，同时，马云波也是李飞在这个人情礼往各种关系错综复杂的东山里，为数未几愿意真心信任的人。
细如牛毛的小雨打在纱窗上，细微的水珠在纱网上落下了毛茸茸的一层，窗外的风景因而变得有点含混，李飞坐在会客的沙发上，接过马云波给他倒的茶水，低垂着头看着杯里高低浮动的小绿芽，满脸憋屈不甘地闷不吭声。
马云波叹了口吻，走到旁边戳了戳他脑袋，“行啦，别不服气！抓毒抓赃，证据没固定下来你怪谁。”
李飞闷声闷气地嘲讽，“在我们禁毒大队，就是固定了证据也没用。”
马云波听出来他意有所指，在他身边坐下来，“你什么意思？”
李飞眉毛拧了起来，他转头看了马局一眼，棱角深进的眉眼在光线打落的暗影中显得尤为深奥，“头天抓了，第二天就取保候审，紧接着就上吊逝世了。这里头可能没问题？这么明确的案子，为什么没人信任我？！他们确定知道林胜文说了不该说的……”
马云波意外地瞧了他一眼，“林胜文说什么了？”
“他……”那个三百万的事情，李飞告诉了宋杨，他在林胜文家里指着蔡军走漏了消息给林宗辉，但他没证据，宋杨喝醉了不记得，真追究起来，他实在拿捏不准这件事旁人毕竟有没有人知道，知道了多少。
但林胜文说“领导一年拿三百万”，他也没说明确毕竟是多大的领导，哪个领导，李飞就是个小缉毒警，在他上面从副队到市局一把手，个个都是他领导，眼前的马云波他固然信任，但回根究底同样是个领导，想来想往，他还是把到嘴边的话咽了回往，“就……也没什么新鲜的，就说要找我老大办我。”他说着，想起蔡永强，眉目间有点不屑地冷笑一声，“他倒是没瞎说，第二天蔡永强真就给了我个处分。”
“你这话里话外的，是指着你们队长说呢？”马云波不认同地提点他，“假如有猜忌，你可以往调查，然后拿证据来说话。在那之前，你是东山公安局禁毒大队的一员，蔡永强是你的大队长。他的命令就是你举动的指令，必须履行，不得有误！明确吗？！”
马云波是从基层一路干上来的，能懂得一线警员的心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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