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句话，就让孙熙年乖乖闭嘴。
实在军中大多数将士看来，这场战事已经打完了，打仗最重要的是要获得战功和赏赐，平了大澳和南澳山，前前后后杀逝世大约四五百匪寇和俘虏一千余丁口，另有上万两银子的缉获，面对如此丰富的剿匪战果，最后一颗钉子是否拔除已无关紧要，带着现在的战果向朝廷请赏，再把缉获的银子拿出来平分岂不是很好？
这跟沈溪平匪策略中的斩草除根大相径庭，沈溪不会容忍一股相对有要挟的贼寇持续存在。
若小打小闹的也就罢了，等平匪雄师离开，这些人忌惮处所卫所、巡检司的兵马，只能作鸟兽散，就算还做杀人劫货的买卖，也不敢再明目张胆往官道和航道上劫掠。
可现在剩下的这伙大贼，极为彪悍，一次不除，他们将会无所忌惮，用不了一两年就会逝世灰复燃，令粤北一代重新被匪寇盘踞，朝廷可能就要再次派人来主持平匪事宜，头一次领兵平匪的沈溪可能就要被天子和朝廷迁怒。
将士们领了功劳可以回家，但沈溪不行。
沈溪要对自己平匪的战果负责，这也是对历史和这个时代负责……好不轻易做了一件对大明百姓有意义的事情，假如得过且过纵虎回山，那后代的史书上还不定怎么数落人呢。
……
……
分辨提了六七个年老的岛民问询，官军这边对于羊屿山上匪寨的水源情况终于有所懂得。
沈溪预感不差，山上的确有三口泉眼，但往常年山上还是需要派人下山挑水才干满足基础生活需求。
这两年山上陆陆续续购置的水缸不少，到底能储存多少水并无具体数字，甚至猜都不好猜，由于岛民只是对自家的情况懂得，岛上贼寇各自为政，自扫门前雪，谁管其他寨子里的水缸能存多少水？
沈溪把羊屿山贼寨的三处泉眼地位大致问过，立即作出一个令所有在场将士都傻眼的决定——挖断水源！
军中就算那些老兵油子，也只是偶然听说哪里的水井水源被掘，伴随的通常都是鬼神的传说。
碰到这种事，百姓通常需要请人回往作法，杀鸡酬神，又或者是驱赶鬼怪等等。
现在沈溪居然说要把山上的水源给挖断，具体怎么个挖法，却没人知晓。
所有人看向沈溪的眼力中全都是崇拜，就跟看活神仙似的。有人心里揣测，难道沈溪懂得堪舆玄空那一套，能正确测算出岛上的龙脉所在，找人把龙脉挖断，于是乎羊屿山上的水源就断了？
将士们都想问问沈溪具体的操作流程，但又怕自讨没趣，索**情是由沈溪安排的，他们只需要听命而为，沈溪说挖哪儿就挖哪儿，出力不用动头脑的事非常简略。
当晚，沈溪似模似样画了几张“龙脉”方位示意图，然后坐下来，带着一点意兴阑珊，埋头写随军日志。
“老爷，明日真的要往挖断山上的水源？”
马九睡不着觉，记挂来日的事情，于是过来请见沈溪。
沈溪白了马九一眼：“你当我是神仙，能掐会算？地下水源来路，就算找一群拥有先进仪器的科学家来测算，也不是那么正确。”
“老爷说的，小的不太懂，那老爷明日……”马九一脸困惑。
沈溪做事向来天马行空，但有一个逻辑不变，那就是出其不意。沈溪偶然施展出看似没由头的妙笔，都是建立在一些匪夷所思的筹备上。
“回往休息吧，明日还有事要做，安心睡一觉，明天听我的吩咐行事便可。”沈溪说完，自己已然伸了个懒腰打起了哈欠，“我自己都困了，散了吧。”说完，沈溪不再理会马九，自顾自先回营帐休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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