府又拿出沈溪曾亲笔所写的“亲供”，比照上面的字迹，这些都足以证实这篇文章乃是沈溪亲笔所写的证据。
“怎样，逝世心了吧？”
那衙役怒气冲冲隧道，“府尊大人有言在先，若你们感到不服，那就告上省城，就算到天子眼前告御状也由着你们，若是服了，就老诚实实回往温书，以后有的是录取机会。再闹事，别说挨板子吃官司，连以后你们测验的机会都一并剥夺了，那可是你们自找的，怨不得旁人。”
在场的士子顿时灰头土脸。
之前一系列“贿考”的传闻，在府衙张贴这十张考卷之后，已经不攻自破。
就算有些人还想胡搅蛮缠，但一想到府衙这边放出来狠话要剥夺他们参加府试的资格，他们便不敢顶着风头硬上。
科举是读书人一辈子的盼看，他们可不敢拿自己的前途做赌注。
“呜呼哀哉，呜呼哀哉，这是什么世道，我冷窗苦读数十载，文章竟不及十岁孩童，实在无颜苟活于世啊。”
一个四十多岁的考生，站在公告栏前怨天尤人。
旁人劝解：“林兄别想不开，你不过是一首诗做得不及那十岁孩童而已，你说他，若非这首一语道破的好诗，能被点为案首？”
本来很多考生心理失衡，痛不欲生，但听到这句话，仿佛找到心灵慰藉一样，转念一想，可不是，沈溪除了诗作得好，还有什么？
至于沈溪文章的精妙，就被这些人选择性疏忽了。
于是在三三两两回往的途中，这些人相互安慰，所说的话大致雷同，我们输的不是文采和文章，只是输给十岁孩童那首诗而已。
“宝剑锋从磨砺出，梅花香自苦冷来……”
每个人在心里揣摩一番，这话似乎是在勉励他们，这一届没过，还有来年，还有来来年，生命不息测验不止，早晚有一天我要金榜题名位列朝堂……一副雄心壮志，憧憬一番，却是把沈溪这句诗当作是人生的座右铭，筹备回家持续冷窗苦读。
一些本来留在府城筹备“重考”的士子，知道彻底没了盼看，收拾细软筹备回乡。
而在府衙街口的茶楼里，却有个十四岁的少年，正拿着沈溪府试文章的手抄本，仔细打量，他的脸上带着几分感叹，间或流露出的扫兴之色难以掩盖。
“少爷，我们该回往了，老爷头两天派人来催，说是测验一结束，就送少爷回家。可您……”
老仆人非常着急，由于自家少爷一再延迟出发回乡的日期。
这少年郎不是别人，正是本次府试屈居沈溪之下名列第二的吴省瑜。
吴省瑜仍然看着手里抄写的文章，摇摇头道：“我不但输了他年岁，连文章都输给了他，实在不甘心。”
在发长案之后，吴省瑜固然向沈溪道了恭喜，保持了风采，但心里却不服气，以他对于自身才学的自负，根本就没想过会输给沈溪。留在府城，他也是想看事情的成果，到底官府是否会在舆论压力之下剥夺沈溪的案首，那到时候，他就可以进补案首之位。
吴家固然是豪门看族，但吴省瑜毕竟是庶出，自小就很要强，而他又聪慧好学，学业进步很快，在所有吴氏子孙中属于出类拔萃的。正由于如此，他才会以一个庶子的身份得到吴家老太爷——如今的山西布政使吴文度的刻意栽培。
固然文无第一，一篇文章无法从语句的好坏断定高低，但好文章就是好文章，吴省瑜心胸也算开阔，在看过沈溪的应试文之后，他便知道自己真的输了。
那家仆笑道：“少爷，您也是少年郎，前途不可限量。老爷说了，已经把少爷过府试的消息写信往山西告诉太爷，太爷知道后必定会很兴奋。到那时，少爷或者能得太爷的恩许，到国子监读书。”
吴省瑜晒然一笑：“我不需要得到家族的萌荫，我的将来我自己会争取。不过，我们的确在府城多停留了些时日，姜伯，你往筹备马车，明日我们就出发回清流县，我就不信，明年的院试，他还能一榜而中。”
“到时候，真的应当跟他好好较量一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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