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什么了。
沈溪道：“陛下，以臣猜测，之前刘公公派往调查之人，应是被达延汗部左翼人马劫持，而非处所上奏报的遭遇贼匪……战时内外关皆戒严，百姓都躲在城里，商旅尽迹，怎么可能有贼匪在外行恶？就算他们想抢东西也抢不到……只有鞑靼兵马，才敢在我大明腹地公然劫掠官府车队。”
朱厚照闭上眼，长叹一声：“刘瑾啊刘瑾，你自讨苦吃，假如真如沈先生所言，这根本就是老天爷在处分你……你派往的人居然会被鞑子劫持，而你自个儿却在朕眼前信口雌黄说什么处所上并无虚报战功，你让九边将士怎么想？难道让他们感到朕是一个可以随便蒙骗的昏君吗？”
说完，朱厚照站起身来，似乎想猛踹刘瑾几脚，但低头一看，刘瑾正在不停磕头，地上已涌现一小摊血迹，分明额头已被磕破。
沈溪看到朱厚照于心不忍，立即行礼：“陛下，为今之计不是处分刘公公还有处所上虚报战功的将官……”
“咦！？”
朱厚照惊奇地抬头打量沈溪，不解地问道：“按照沈先生的意思，难道朕还要哄着这些人不成？他们诱骗朕，把朕蒙在鼓里，就跟小孩儿一样糊弄，朕杀他们十次都算是轻饶！”
沈溪道：“如今将游弋在内外关之间的达延汗部左翼人马击败，并将鞑靼人犯我边境的野心彻底抹杀才是重点。陛下暂时不能惩戒孙秀成等人，反而要让他们戴罪立功，若阵前拿人，怕是宣府、大同一线会涌现变故……请陛下三思！”
刘瑾也赶紧帮腔：“是啊，陛下，国事为重，必定要先驱除外敌才可……”
“闭嘴，你个老阉人，朕早就感到你居心不良，居然欺君罔上，现在朕连面子都要放在一边，得先抵抗外辱才可……一切都拜你所赐！”
朱厚照终于忍不住，一脚踹到刘瑾头上，刘瑾直接被踢翻在地，等他重新爬起来时，脸上全都是血。
但转瞬刘瑾又跪到地上磕头不已，摆出一副任打任骂的态度，以换取朱厚照同情。
朱厚照一挥手：“现在什么都不用说了，朕要御驾亲征，只有这样，才干让前线将士感受到朕的威严，让天下人知道我这个天子不是摆设……”
沈溪委婉地劝谏：“陛下不必急着领兵……如今朝廷乃被动应战，且鞑靼有内应兵马在内外关之间运动，对我大明部队动向了若指掌……”
“陛下御驾亲征所率乃没什么战斗力的京营人马，若为鞑靼人洞悉，此战将会陷进被动，无法达到奇袭之效。”
“且宣大之地将领恐因虚报战功之事，生出异心，进而对陛下不利。在这紧要关头，陛下御驾亲征实在是有百害而无一利！”
朱厚照皱眉：“沈先生，你知道朕最信任的人是你，难道由你陪伴朕前往宣府，也难以取得一场像样的大捷吗？”
沈溪诚恳地说道：“陛下以两年之期富国强兵，时间一到出兵草原，臣可确保获得成功，但此番跟鞑靼交战，战场是在我大明境内，即便取胜，鞑靼人也会预先做出戒备，对我大明北征不利，如何能彰显陛下天威？”
“臣认为这次陛下实不宜御驾出征，以臣想来，当以朝廷大员代替孙秀成等人指挥战事，方可取得成功，不知陛下是否批准臣的见解？”
刘瑾立即表达忠心，哭诉道：“陛下，您是大明的主心骨，这次战事您亲临一线实在太过危险，老奴可以代您往，将功赎罪！”
这话实在也就说出来好听罢了，刘瑾生怕朱厚照往了宣府，影响他在朝中的地位，于是主动提出要往宣大之地将功赎罪，如此也好体现他一片赤胆忠心。
沈溪道：“刘公公此言，倒也非常合适……以臣看来，此番往西北，的确需要刘公公这样一位德高看重之人来……做监军！”
刘瑾听到这话，咬牙切齿，假如不是朱厚照在旁边，他非要跳起来跟沈溪掐架不可。
朱厚照问道：“那以沈先生看来，这次刘瑾担负监军，那谁来做主帅比较合适？”
沈溪道：“以臣所见，兵部郎中王守仁文武兼备，可胜任主帅差事……不如就以王守仁为帅，调遣宣府兵马抵抗鞑靼犯边贼军……请陛下恩准！”
沈溪作为兵部尚书，不会亲身前往宣府指挥战斗。
且身边信任的人中，只有云柳具备必定履行能力，但云柳是女子，地位卑微，难以服众，如今只能派“科班出身”，且在历史上赫赫著名的军事家王守仁前往，才干保证战事取得沈溪预期的成果。
至于沈溪举荐刘瑾当监军，完整是顺水推船。
朱厚照对沈溪的用人能力从不猜忌，想了想问道：“沈先生举荐的兵部郎中，难道是前翰林院学士、詹事府王詹事的儿子吧？”
“正是。”沈溪行礼。
朱厚照点头：“王詹事乃朕先生，且这个王守仁，跟朕有必定渊源，当初京师守卫战时，朕便感到他能力不俗，真可谓名门贵子，如今连沈先生也观赏此人，看来确实值得一用……朕会无条件信任他，盼看他为大明建功立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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