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延龄这才收回眼力，冲着张苑厌烦地一摆手，张苑知趣退下，张延龄这才走过往对朱厚照行礼：“太子，我来找你有点儿事情说！”
张延龄在朱厚照眼前，总爱好端自己舅舅的架子，也是他从来都把朱厚照当成孩子，感到这小外甥好欺负。
“二舅，你不知道本宫很忙吗？有什么事快说，没事的话，记得下次来给我带点儿好东西来，本宫在东宫都快闷出个鸟来了！”朱厚照随口说道。
“呃？”
张延龄对于朱厚照满嘴的俚语有些好奇，他不知道朱厚照何时学会说这么些市井粗俗之言，他本认为朱厚照平日所学都是“之乎者也”，说话必定文绉绉的，心里不免奇怪，这小子足不出宫，哪儿学来的歪门邪道？
殊不知，朱厚照能接触到俚语的机会未几，要么是身边的太监偶然说及被他听到，又或者是沈溪在武侠书中描写的人物所说的有江湖匪气的言语。
书本起到的作用很大，既可以把人往好的方向教化，也可以往差的方向引领，朱厚照就是那个爱好学坏不爱好学好的范例。
朱厚照不耐心肠道：“说吧，到底是什么事？”
张延龄陪笑道：“不知太子近来，可有往见过陛下？”
“这不空话吗？父皇生病，我当然天天往给父皇请安，父皇每次还要考我学问，甚至还会问一些家国大事，你不是想说，本宫没资格吧？”
朱厚照现在学精明了，要体现自己的价值，就要学会吹牛，把什么事尽量说得高大上一些，瞬间就能博得别人的尊重。当然这只是他的懂得，现在他感到要让小舅对他心存敬畏，就要把自己说得跟真正的储君一样。
果然，张延龄听到这话后，脸上露出佩服之色：“太子，那陛下可有跟您商谈过西北战事？”
“当然了！”
朱厚照秉承吹牛不打草稿的精力，持续侃侃而谈，“父皇总是跟我提及西北战事，比如说……延绥啦，还有什么……宣府啦，刘尚书领兵在西北打了败仗，还有沈先生在西北打了胜仗！”
张延龄揣摩了一下，才意识到朱厚照口中的“沈先生”说的是沈溪，心中不免带着费解，沈溪何时打胜仗了？另外，这小子只有在提及沈溪时，才会称呼“沈先生”？他对沈溪是有多尊重？
“咳咳。”
张延龄咳嗽两声，道，“太子乃一国储君，陛下如今龙体欠安，或许对太子多了几分期看。太子既知西北如此多的事情，可有听闻近来一些事？”
朱厚照眯着眼睛打量张延龄，固然好奇小舅到底想要表达什么意思，却故意假装一副深沉的样子，淡淡一笑：“本宫听说的事情多了，你到底想说哪一件？”
“就是……西北战局变更。”
张延龄为了达到京师持续戒严的目标，在朱厚照耳边空谈口语，“我听闻，延绥巡抚沈溪，从居庸关出兵后，一直驻步不前，朝廷对此很不满足。但实在沈溪乃是我大明少有的军事奇才……”
朱厚照瞪大眼睛，附和道：“二舅也是这么感到？实在我也是这么想的！”
酒逢知己千杯少，朱厚照顿时忘了什么叫自持，什么叫暗躲，恨不能跟张延龄交换一下对沈溪的见解，不由让张延龄莫名其妙。
张延龄迟疑一下，但见朱厚照那热切的眼力，咳嗽一声道：“咳，太子，这沈溪呢，曾经为我大明立下汗马功劳，此番奉命前往三边，所有人都不懂得他为何会在宣府镇停止不前。”
“但据我所知，沈溪是察觉北方鞑子可能会选择宣府镇作为南下的突破口，他要戒备鞑子对京师的要挟，惋惜此事李阁部、刘尚书等人固执己见，认为鞑子主力在宁夏和甘肃，这才令沈溪被人误会！”
朱厚照听到这里，恍然大悟：“本来是这样，怪不得呢，我说沈先生是天下少有的军事奇才，假如放在汉朝，必定可以跟霍往病一样封狼居胥，可就是老有人非议他，说他是什么胆小怯懦的老鼠，哼，他们才是老鼠呢！二舅，还有呢？”
张延龄这个“讲故事”的，没想到自己所“编”故事会如此吸引小外甥的注意力，一时间竟然有些说不下往了。
思虑半晌，张延龄才又道：“所以我想让太子跟陛下说说，必定要注意京畿安危，不能轻易解除京师的戒严，等到西北战局彻底稳固后，方能解除。太子认为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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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写完后天子才创造已经是十二点过了，正好，当成是2017年的第一章发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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