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人此次出征，不知何日才干再见，不如同知否饮一杯酒可好？”这一日同以往，来的大不雷同，从前知否前来送行都会精心肠煲好汤送来的，可本日只是两杯清酒。
固然柳知否不常饮酒，但偶然会小酌，柳云躲便也没有多疑，只当是她本日忘了煲汤罢了。
他接过知否递过来的黛色的羽觞，嘴角勾起一丝难以察觉的笑意，细细想来，这还是这么久一来，她第一次同他一起饮酒。
“今天怎么愿意开口说话了？”
他一杯饮尽，见她却是愁眉苦脸。
柳知否本来就不是哑巴，带她回来的那日，柳云躲就是有所察觉的，故而脸色并无惊奇。她生性聪慧，知道自己所遇之人尽非凡尘，便学会装哑巴长居在此保全生命。柳云躲听到的这句，便也是见到她以来听她开口说的第一句话。
“不由自主。”要说是不由自主，那必定是骗人的，这些日子来她有过很多次的不由自主，却都是能忍住的，也是能被柳云躲看破的。
只是偏偏这次开口，让云躲感到诧异。
“哦？”云躲盯着她杯中的酒，看得出她心事重重，可他对她向来宽容，又怎么会忍心逼迫于她呢，“那明明是你要同我饮酒，为何自己迟迟不饮呢？”
“不，”柳知否也恍恍惚惚地看了一眼自己的酒，忙乱地递到柳云躲的眼前，抬头对上他一如既往温柔的眼力时，才艰巨地含着些酸楚的笑意，沙哑道，“这是我亲身酿的‘别云天’，来给大人践行的，这一杯敬大人，愿大人凯旋而回。”
那夜，柳云躲就由于两杯薄酒醉得不省人事，连自己何时睡往、知否何时离开的都不曾知晓。他也感到十分怪异，可更怪异的事，明明自己醉得那么厉害了，为何清早又能这般苏醒得领着兵如期出征呢？
“知否，你在哪里……”部队走到城门之时，他又如往常那般勒住马绳，回想一眼城墙顶上…
这一次，知否没有出来送他…
“行了，别看了。”聂长老拄着自己的人高的权杖颤颤巍巍地从城墙之下走来，阴冷的眼力直逼着退在角落的柳知否，一脸嫌恶。
柳知否又怎会不来送行？她来了，只不过是在柳云躲回头也看不见的处所，由于从今往后，大人就再也不是她的了。
“聂长老，”知否挂着的两行泪痕从昨夜起就未干过，见聂远声来，便急忙地用衣袖把泪抹干净，大人说过，不可在除他以外的人眼前哭，她谨记于心，“不知聂长老前些日子说过的话，能否兑现？”
“可就不用你操心了。”聂远声站定，眼力不落在柳知否身上，他只关注着出西川的部队，只看着柳云躲消散在视野里才又理会了眼前瘦弱的小丫头。
“走吧，这浮云斋你是不用回往了，直接同我往清陵吧。”
清陵是西川神界的禁地，四周是一片尤为阴森可怕的树林，进往之人是一点儿明光都不可见，除非将进陵的路线谙习于心，否则定会迷失在这荒林之中，受瘴气之毒而亡。而聂远声，便是这将路线谙习于心的人。柳知否寸步不离地跟在聂远声的身后，警惕翼翼地穿过层层黑压压的树林，生怕走错一步就命丧于此。
她忽然感到自己这些过剩的担心不免有些可笑，反正都是要逝世的，哪里不都是一样？
三日前。
聂远声趁着云躲大人外出，带着神界众君闯进了他们平日里不得靠近半步的浮云斋，正是知否的居所。他们一行人像是受了什么蛊惑一般，将小小的浮云斋围得水泄不通。知否寄人篱下，一切都仰仗云躲大人，这些人又都是云躲大人的部下，她自然是毕恭毕敬，好生招待。
不料那群人似乎并不领情，不但将浮云斋里她的药罐砸的稀巴烂，还将她双手奉上的茶盏也给打翻了往。可即便这样，知否依旧不恼，心平气和地取出手绢往捡被他们一同打掉的大人送的手镯。
“你们看，此妖女能忍凡人所不忍，定非凡人，想必就是那妖龙老王邬缜派来的细作。”
为首发声的自然又是那整日以找事来体现尊位的聂长老。
这一句，知否也并未放在心上，大人从前总是教导她，勿做无谓之争，若有人闹事上门，一切自等他亲身处理便是。她一向听大人的话，又怎么舍得给他添麻烦呢？
“不仅如此，此妖女并非哑巴，她一直都是装的！”
聂远声一直是咄咄逼人，现在更是直接揭了柳知否的底，当众人的眼力里布满了肃杀之时，柳知否才知自己现在的处境可不是以往的小打小闹了。
很明显，聂远声是有备而来。可他为何又偏偏和一个柔弱女子过不往？柳知否来这里都快五年了，也一直未曾明确这其中的原因。
“好你个红颜祸水！难怪这些年大人一直未能清算掉那群余孽，本来都是你在作怪！”
后面不知是谁胆子也大了起来，借着聂远声的气力竟把这么大一个黑锅扣在了知否的头上。
“呵…”本来不明确，但现在明确了。
柳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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