候,和往常一样,却已经醉了。
老头嘴里嘟囔着别人听不清楚的话,也许是在叨念发一他娘,也许是叨念这两日得到的工钱,反正瞧着模样,倒是不像往日那般伤心。
发一瞧他那样,心里倒是更酸了。
也许他离开后,他爹也就只能这样,每日清早爬起来,去船坊干着最苦最累的苦力活,装聋作哑,受尽船坊父子的侮辱谩骂,然后下午回来,捡一些集市里别人丢弃的烂菜叶子,买一壶劣酒,喝得个不省人事,然而第二天照旧。
也许直到死的那一天都会是这个样子。
发一没有继续想下去,他和石头吃了些,又想了想,还是从包袱里又拿出些铜钱放到他爹的床头下,这样也许哪天他没钱喝酒了,还能有些意外收获。
这也算是他做儿子的最后一点孝心。
老头子扒在草炕上睡了过去,发一朝着他跪下来,拜了拜,道:“爹,我今晚就要和石头离开这里了,这一次是真的走了,以后也永远不回来了,您这酒要少喝,万一哪天你喝醉了,别人来到家里把你的酒钱全都偷走了,就得不偿失了。”
老头根本没听到他说话,嘴里嘟囔几句,反而转了个身,朝着墙壁里边睡了过去。
发一从地上起来,在这小小的破草屋里环视了一周,再恋无可恋,一咬牙,和石头拎起包袱,大步走了出去。
等他们走得没了声响,老头子终于转了过来,一双眼睛已老泪纵横,完全没有睡觉的样子。
他嘴里低沉而痛苦的呻吟:“走吧,孩子,再也不要回来,再也不要回来受罪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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