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在宫里,肩膀微微颤抖,目光里悲切疼痛缭绕不绝。
“或者,于您而言。我只是一颗,继承晋王府的棋子?”
叶轻歌也跪在他身边,担心的看着他。
容昭颤抖的伸出手,抚摸着棺木。到了此刻,他之前在宫里努力压抑的悲愤痛楚才不必掩藏,涌入眼中,隐约水光侵扰,痛不自已。
“大哥非您亲生。可在您眼里,是否…他才是您的孩子。而我…什么也不是。”
“容昭…”
叶轻歌张了张嘴,却不知道此时此刻该说什么。她虽生于皇室,但父皇母后恩爱从无嫌隙。别说对子女如此欺瞒利用,便是稍有责怪都不忍心。
这世间诸般种种,人人
种种,人人所谋所求,不过一个‘利’字。
而为他人之利伤自己亲骨肉者,当真少有。
容昭乃热血男儿,若非痛到极致,怎会如此伤怀悲戚忍不住泪溅洒眼眶?
晋王对那玉侧妃倒是情深意重,为保玉侧妃与先帝的私生子登基,伤自己骨肉至此,又何其自私残忍?
可再多的恨再多的怨再多的不甘又如何?如今死者已矣,所有过错都随风而散。
或者晋王也深知自己对不起唯一的儿子和结发妻子,此举也是为赎罪?
他倒是一了百了,可又想过容昭的感受?
“容昭,我们来到这人世间,注定要历经劫难的。凤凰尚且要浴火方能重生,更何况人?咱们生来比常人尊贵,衣食无忧,奴仆环绕,享尽齐人之福,荣耀半生…”她轻轻道:“母后说过,老天爷对所有人都是公平的。咱们拥有常人所不及的,必然也会失去与之相等的。或者,这就是宿命。”
“天道轮回,命途多攒,便是咱们这些王孙贵族的宿命吧。”她叹息一声,“有时候我就在想,咱们倒真不如普通百姓。虽不能锦衣加身金玉满堂,但起码不必要日日活在勾心斗角之中。身在天家,虽是万人艳羡,却也有常人不知道的苦楚。我是这样,你也是这样。”
她看着默默悲戚无言的容昭。
“上一辈的恩怨谁是谁非咱们无权指责评价,但你是无辜的。你父王或许忠于自己的感情归依,却终究负了你母亲,伤了你。作为子女,不可指责父母不是,却也没义务理所当然的承担他们赋予的那些仇恨和报复。所以…”
她拍着他的肩,“哭吧,把你所有的委屈和伤痛都哭出来。过了今日,你还是那个无法无天的容昭,还是那个天下敬仰战无不胜攻无不取的将军。没人疼没人爱,那就要自己爱自己。人是活给自己看的,而非他人。从前你被道德责任所缚,不得不肩负起这北齐的江山重任。可如今时局已定,这一切都再与你毫无干系了。你想做什么便做什么,无人再能拿着所谓江山使命,家族重任来命令你。这天地那么大,雄鹰,便应振翅飞翔而非困于小小弹丸之地。”
容昭慢慢回头看着她,眼神里布满了血丝,哑声道:“鸢儿。”
“嗯。”
叶轻歌握着他的手,笑中带着泪花。
容昭看着她,忽然伸手将她揽入怀中。紧紧的,似要刻入骨血之中。
叶轻歌没推开他,而是反手抱住他,将自己的头搁在他肩头上。
“这里不是朝堂,不是军营,没有外人,只有我。你可以脆弱,可以哭泣,没人敢嘲笑你…”
容昭喉咙梗塞,心里那般巨大的荒芜悲痛蔓延如雪球,便是有她的体温在怀,也驱之不去。
“鸢儿。”
他声音依旧嘶哑,带着难以言喻的苦痛。
“你说,我是不是生来带罪?”
“不。”叶轻歌心里一揪,道:“你没有错。只是,他们太过自私,自私的将所有过错都强加在你身上。你向来不羁洒脱,可不能因此困顿于心无法自赎。”
她轻轻说着,安抚着他。
“我知道,他是你的父王,你从小敬重爱戴的父亲。他为一己私利,害死了你母亲,还欺骗利用你,你恨他。可他毕竟是你生父,子不言父过,况且他已归西。你即便再恨又能如何?他终归为自己的所作所为付出了代价。你无法原谅他,却也不能恨他。你矛盾,你纠结,你痛苦,不知该如何面对他。这些,我都懂。”
容昭紧紧的抱着她,目光血红,泪光闪烁。
“他…好残忍。”
短短的几个字,却压抑着无数的悲愤无数的荒凉无数的凄怨无数的痛心,从梗塞的喉咙吐出,也似泄了他一身力气。
他松开叶轻歌,靠在木棺上,表情呆滞而空洞。
叶轻歌守在他身边,一直握着他的手,以自己微薄的体温祛除他片刻的寒冷。
容昭目光毫无焦距的看着某一个地方,好半晌才开口了,“其实我很早就知道,父王,他不喜欢我母亲。”
他苦笑,“知道吗鸢儿,小时候…我是这丘陵城的恶霸。”
“嗯?”
容昭仰头,长长吐出一口气。
“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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