嘴回到家后卧床不起，大夫诊治，开方煎药，过了三个月才略有好转，可缓步却不能人言。“张铁嘴”的招牌也被他儿子摘了，再没挂出来。
据他儿子说，张铁嘴回家后，一直念叨着；“否，是凶兆啊！否，是凶兆啊！”
（二）那水
那水，本被称为河，只是流淌地少。
为了迎娶苏州的小妾，杨半城特意在南城外猫眼河旁修了个外宅，在猫眼河旁新开了条河道，清澈的猫眼河水在杨半城的外宅里转了一圈，再回到原来的河道。
外宅间挖了个湖，湖不大，但足够一条花船划橹荡浆。
花船停在荷花丛，荷花丛连着观荷亭，观荷亭下坐着一个女人，女人呆呆地望着花船的倒影……
家道落，委身杨半城为妾，倒也不委屈，年下到老宅拜见正房夫人时，见老宅远不及外宅奢华，己所差的，不过是个名分，命已如此，还妄想什么。
老爷虽年过半百，身体依然威武，洞房花烛夜，似要吃人，破#瓜痛楚，若本已娇嫩的身躯被厉斧由下#体劈开，本意欢笑讨老爷欢心，怎奈泪珠儿如泉涌出，不能自己。下#体更是如天葵初至，臀#下那方苏州丝绸早已辨不出原本的白色。
是她哭的厉害，老爷唤来了家内的大夫齐婆，齐婆给她处置时，她几近昏厥，隐约听见齐婆说着，老爷长红，大吉大利。
老爷笑的很开心。
老爷很少回老宅，吃了晚饭会拥着自己，宽衣解带，行礼于周公，礼数行的多了，倒也不再恐惧。
那日早，怎得看到燕窝粥想吐，老爷颇为紧张，唤来大夫，大夫号过脉后，对着老爷躬身施礼：恭喜老爷贺喜老爷，夫人有喜。
老爷自是欢喜，特别安排齐婆日夜跟随，照顾她的饮食起居，每日嘘寒问暖，只是不再近她的身，她也难得落个清闲。
每日坐在花船里，身体随着船儿在湖轻轻摇曳，偶尔兴起，让人将船从湖的一边摆到另一边，只有区区不到半盏茶的时间，她也似身回江南。
十月怀胎，一朝分娩，女儿呱呱坠地，接生的齐婆说，是她整天靠着水，吸收太过水的寒阴之气，从肚皮形状看，本应是公子。
老爷看是女孩竟出的欢喜，不但大宴宾客，更是请府最为博学的叶举人赐名，嫡出的二公子也不曾享受如此待遇。
听丫鬟小菊说，女儿出生后，金山聚宝盆旁长出了一棵桃树，还开满了桃花，女儿这么取了小名桃花。
她不喜欢桃花，她的小名叫桃花。
她这个桃花并不吉利，十岁那年，父亲丢了官，回乡经商也屡屡折了本钱，母亲突得急症撒手人寰，最后竟要父亲大人与大哥在街卖字卖画，以此生机。
那一年，她，年方二七。
有了女儿桃花，老爷的生意倒是越发的兴隆，不但京城开了钱庄，还在苏州开了家绸缎庄，交给父亲和大哥打理。
老爷很少回老宅，吃了晚饭到书房，不再近她的身，她也乐得清闲。
女儿桃花自小夜里喜欢哭闹，交予奶妈，三个奶妈常抱怨女儿夜里贪吃嘴壮，有时竟将其乳#头吮出#血来，加了些银两，吃了些滋补的食物也罢了。
女儿桃花自小白日贪睡，唯有叶举人的少爷来了欢喜，便常用家里的轿子将叶举人的夫人接来，谈论谈论“列女传”,叶少爷随着叶夫人同来，看到女儿，竟也少了孩童的顽皮，端详着女儿桃花，曰：美。
女儿似懂其言，常笑。
或是真如齐婆所说，孕时吸收太过水的寒阴之气，身体越发的羸弱，补品吃了不少不见什么效，受不得热气，坐在花船靠着湖水方舒服些，齐婆说，身体冷寒之气更甚，老爷说，夫人喜欢，由她去吧。
不知不觉，女儿三岁，叶家少爷入私塾开蒙，桃花常会嚷着要少爷哥哥，晚饭间，曾试着提到叶家少爷与女儿的事，老爷言：张铁嘴算了，我女儿为娘娘命。她便再不提此事了。
那日，奶妈该死，竟让女儿桃花趴在船边，桃花伸手欲采莲，自己还未来得及起身制止，女儿桃花已一头栽了下去，她惊叫着爬到船边，女儿竟被那莲花托着，不曾沾到半点湖水。
将女儿抱船，众人依然惊魂未定，莲花竟能托着小姐固是怪，众人倒不敢声张，怕视小姐为掌明珠的老爷责怪，从此，她再不花船，只在观荷亭，观荷。
老爷年纪渐大，全无有夫妻的恩爱，守着日渐长大的女儿，一辈子当如此了。
女儿倒是越发的漂亮，画王母娘娘的玉女，也不及女儿千百万之一分。
那年七月十四，时已二更，没让丫鬟陪同，悄悄到了湖边，烧些纸钱，放盏河灯，希望阴间的母亲可以收到看见，思母之切，伤感满于胸口，不由落泪连连。
此时湖竟传来笑声，心不由一惊，抬眼望去，花船飘在不远处湖面，几盏灯笼照着明亮，甲板一男一女，如犬交尾状连在一起，男子是自家老爷，那女子竟是花船烧水的丫头。
内心颇感羞辱，老爷不近自身也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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