阴鸷漠然。
女孩小小的躯体抱住小腿,蜷缩在黑暗角落。
沉沦又沉沦,无边的黑暗终于完全将其笼罩。
“娇娇,娇娇。”
终于有一天,乱码声再次换成了她能听懂的语言。
沉沦着沉沦着,无边的黑暗终于是被温润划破,显露出那温柔又澄澈的目光。
那样的目光就像是在寒冬腊月里明媚的艳阳,耀眼得足以驱开所有黑暗,温暖得足以令她停下所有颤抖。
美好到不真实,甚至让她忘记那难闻的汤药味、忘记那饱受罹病侵蚀的身躯。
美好到让她下意识地追逐探寻。
跌倒,爬起。
奔月者不惧黑夜,寻芳者不畏荆棘。
兜兜转转,跌跌撞撞。
再次跌倒,再次爬起。
却还没等到她触及那道目光,对方澄澈的眸子便流出血泪,又一次地被黑暗遮蔽,掩埋。
“不要!”张娇娇猛然从床上弹了起来。
“娇娇?做噩梦了吗?”简慕及时出现在门口,穿着可爱粉色睡衣、还抱着张阳玩偶。
她哒着配套的粉红拖鞋,将张阳玩偶塞到娇娇的怀里,并把她抱住,柔声抚慰:
“没事了没事了,那些都是做梦,不是真的。”
待好友的喘息声稍稍平复,简慕心疼地看了她满额的冷汗,抽了几张床头柜前放着的纸巾,细心地擦拭。
纵使在秘境中以清冷镇静著称的张娇娇,究竟是做怎样的噩梦才会如受惊小兽一般,害怕成这样?
简慕想象不到,作为好友,她能做的只有安慰。
娇娇闭着眼睛深吸一口气,脑海中尽是那道温柔目光。
——虽然我闭上眼睛也看不到自己,但我却能看到你。
她紧紧搂住简慕,也搂住张阳玩偶。
相思是冗长的腹稿,可表达出来却往往很短。
...
有没有那一个瞬间,明明周身什么都没有,却能感觉到一种致命的压抑感?
张阳现在就有这种感觉,像是变成热狗或是三明治,整个人都被两块柔软的面包夹住。
本来差不多适应了那种【被恶鬼缠身】的感觉,现在这‘鬼’忽然加了一只,让他还真有点难以适应。
简慕这个色批头子,又对自己的玩偶做什么了?
自进入秘境开始,他就时不时会有这种感觉。
自被毒蘑菇毒倒后,那感觉就分外强烈。
他特意检查了一下自己的身体,并没有什么异常,但种种痕迹都指示出——
是自己系统抽出来的玩具练武场,搞出来的锅。
所以,也不是很在意。
从现在的触感来看,是两个人在抱自己的玩偶?
除了简慕以外,也就只有娇娇了。
这个高冷御姐也想自己了?
过了许久,这种被柔软面包包围的异样感消失。
搞得张阳竟然还有些怅然若失...
...
夜变得更加深沉,霓虹黯淡,路边的车灯也变零星。
张娇娇喝着灵桃酒,在窗边眺望。
她已经眺望了许久,灵桃酒也喝了不少。
喝着熟悉的灵桃酒,这温醇的味道就好像张阳就在身边一样,能将自己心中的余悸与不安驱散。
尽管如此,那梦的情景却还是在她脑海中挥之不去。
光是站在这里,都感觉要被铺天盖地的黑暗吞噬。
仿佛一转身,她就又会变成孤身一人。
抱着酒坛子,再次大口地喝着。
酒液入喉,并没有烈酒那样的辛辣,却是说不出的清香甜口。
比起那苦到干呕的汤药,灵桃酒宛若玉露琼浆。
这样的味道,令她喜欢到着迷。
我不想以后喝不到这样的酒,也不想见不到酿这酒的人。
视线从远处的霓虹中收回,转而望着手中这酒坛子。
望着望着,她仿佛从上面看到一对母子伏尸恸哭。
连耳朵都开始幻听,浮现出那令自己心脏抽疼的哭喊。
这样的画面,张娇娇再也不想,再也不想见到第二遍。
回望着那一直在安慰自己、累到熟睡的简慕,张娇娇帮其掖上被子。
玉颈上的水蓝吊坠闪着幽光,一柄制式长剑凭空出现。
只是一柄再普通不过的长剑,但载着这样如同【画中走出的仙子般】的人儿,却也觉得瞬间高了好几个档次。
“郝爷爷,我要突破。”
那瞎眼老道没有回头,道则方显,天地在这一瞬被无限拉远,又迅速拉回。
景物轮转,一老一少凭空出现在一座无名荒山上。
“放心突破就是。”老道慈祥地笑着。
...
翌日,网络上出现一则新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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