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山街本没有名字。
山里的一座矿工住的村子,也不该有什么名字。
它之所以被叫凤山街,大抵是因为这处矿山叫凤山矿的缘故。
被如意坊控制的七个矿坑,养活了此地数百个以挖矿为生的工人和他们的家庭。
这一来二去,这处荒山村落就变的繁华起来。
虽然凤山矿并不大,矿石产量也不多,但它在如意坊的生意里,却占据着非常重要的位置。
皆因为这座矿山靠近凤鸣国地脉分支,其中有伴生的灵矿。
七个矿坑里,都能开采出灵石。
而灵石这个玩意,只听名字,就知道,它肯定不是给平民百姓用的。
它是一种材料。
一种用于仙家修士制器的材料。
或许在修行界并不罕见,但在凡尘人间就稀有的很了。
本地最大的宗门,以制器闻名的墨霜山山门,就在凤山矿往南两三百里处,那是真正的仙家修行地,非凡人所能觊觎。
凤鸣国的王室,也和那宗门有些七扭里说的,快意恩仇,好威风啊。
刘老四眨了眨眼睛,心下涌起一股羡慕来。
他又往四周看了看,心里犹豫不定,想起自己之前在凤鸣郡逛窑子的时候,听的那些画本故事。
什么云从龙,风从虎。
什么一个好汉三个帮,什么追随明主之类的故事。
又想到自己在凤山街厮混了这么多年,还是下九流,自己这一辈子都过了一半,还是一事无成,再这么下去,可怎么得了?
这想着想着,思维又转了圈,不知怎么的,想到了黄管事那糟老头子身上。
那老头子会什么?
他什么都不会!
连帐目都算不清楚,还要请账房先生,不就是因为他家三代都是如意坊的仆人,这才沾了光,能到凤山街当管事吗?
老头子一把年纪,那活儿都不知道能不能用,还能娶一房小妾...
啧啧。
自己可比他强多了!
凭什么,住大宅,睡小妾的人,就不能是自己呢?
刘老四转了转眼珠子,回头看了一眼身后静悄悄的黄家宅子,又想到刚才自己偷看江夏和那个打扮古怪的小女娃相处的场面。
能对孩子这么好...
这悍匪,大概也不是什么坏人吧?
自己今日又引了他来黄管事这里,已是彻底断了和如意坊和解的后路。那等豪强,也不会在意自己这泥土般卑贱的人儿的小命的。
就算事后再去请降,宝爷他们饶了,黄管事的家人必定也不会放过自己,自己又没有势力相助,怎么躲得过去?
前后都是死,但他这般如尘土卑贱的人,就这么乐意去死吗?
当然不!
蝼蚁尚且偷生呢。
不如...
不如搏一搏?
刘老四咬了咬牙,停下逃跑的动作,腿有点打颤,但还是硬着头皮,回到了黄宅门口,躲在那里,四面打量。
他这般复杂扭曲的心理活动,并不被江夏知晓。
江夏这会还忙着“还钱”呢。
“砰”
破荷包被丢在点了灯的房中,砸在青石地上,散碎开来,黄橙橙的铜板,在昏暗的烛火下,散的四处都是。
在江夏眼前,穿着单衣被从床上拽下来的黄管事,正瑟瑟发抖的瘫软在地上。
穿着单衣的老头吓得说不出话来。
在他身后,在床铺上,一个瘦瘦小小,有几分姿色的姑娘,正用被子遮挡着身体,脸上畏惧的很。
她看着自己的“夫君”,又看了看那个穿着打扮很诡异,手里抓着一件奇门兵器的夜中来客。
她大概能猜到,自家“夫君”今日,这是遭了难了。
但在心中畏惧之外,却又有一股别样的情绪。
好啊。
老天爷,总算还是有眼的。
“看,我从你这借的十吊钱,一文不少的在这里了。”
江夏从腰间拔出手枪,手腕一摆,弹出弹巢,将里面的子弹,一颗一颗的取出来,又装进去,对眼前瘫软的老头说:
“黄管事,数一数吧。”
江夏带着面罩,黄管事看不清他的脸,但这会这话一说,老头立刻明白过来,眼前这讨债鬼是谁!
他惊得脸色愕然,双目瞪大。
他...
这酸书生,居然还真有命回来!
“我可是记得清楚,你之前说了,若我能回来,欠你如意坊的十吊钱,就一笔勾销,这可不行。”
江夏将冰冷的枪口,抵在老头额头上。
他低声说:
“钱,我还给你们了,我不欠你们了,如意坊和江书生的帐算完了,现在,来算算你们和我的帐。”
“你,你是...”
老头如遭雷击,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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