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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七七 三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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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负了大哥,但我该怎么面对他?该从何说起?他……他信任我,一切都听从我,一切都交给了我,我……我却瞒了他!

那日,他交给我蔡静的折子,亲口问我,问我那折子上所说的,可都属实?他当然知道,那奏报其实是我事先授意蔡静所上,可他是否知道,故事之外还有故事?我该不该向他坦白?可这说来就话长了,一旦说出实情,他会怎样看我?还能够再相信我吗?何况,我并不是全然无辜,不是全然情非得已,身不由己,又如何陈情?

三月十五日,箫尺远远地遣退了侍从,子夜时分,自行去了皇冠龙袍,束发洁面,换了一身黑衣黑袍,便连鞋袜也是黑色的。他悄无声息地出了临安殿,径往宫城的北面而去。月亮极明,皎洁无瑕,如一轮清冷的白玉盘挂在中天,月光如瀑,万里倾泻而下,将灰暗阴沉的殿堂照得甚是通明。

遥遥望见那青砖黑瓦,那静默如巨型墓碑的灵堂,箫尺不由放慢了脚步,竟生出几分怯意。登基至今已经两年多了,每年除了今夜,我几乎不曾踏足此地,不是我无情,只因有愧。到如今,我也不过能维持二分天下的局面,兴师北伐、报仇雪恨,越来越像是一个遥不可及的幻梦……或许今生今世,我所能做的,便是一年一度,偷偷摸摸地来祭拜一下,而那些无字的灵位,也终将埋没于此,永远见不得天日,不为人知……说起来,我顶着皇帝的名头,实际上,只是一个至为无用无能之人!

箫尺打开灵堂的院门,通往正殿的宽阔石径,已被一丛丛春风吹生的荒草掩了大半。此地被箫尺列为禁地,常年大门紧锁,不许宫中旁人靠近,也几乎无人打扫清理。只有每年三月十五日前,才派人清扫灵堂,但殿堂外四处疯长的野草藤蔓,却不曾顾及了。箫尺踏过深及脚踝的野草,心底无声叹息,才两年就已如此,或许再过上几年,这座死气沉沉的灵堂便会被生生不息的野草淹没了吧?悄无声息便化为了废墟,便如自己曾经的壮志雄心,亦辗转成尘,终将沉沦于荒烟黄土之下,不留痕迹。

箫尺拾级而上,刚至殿门,方伸手触及挂着铜锁的门环,忽听得动静。转过身,正对上孤零零地站在阶下的星子,亦是一身纯黑,犹如暗夜里悄然降临的精灵,清寒的月光投射下来,映着他那消瘦而苍白的面庞,唯有那一双蓝眸如星闪亮。箫尺愣了愣,看样子,星子不会是刚刚赶到,他是一直守在这里等我么?我进来时竟毫无察觉,此时却突然现身,看来论内力修为,我还是比他差得远啊!

箫尺缓步走下台阶,压下心头的不安,故作平静问道:“你跑来这里做什么?身体都大好了么?”

此时此地,大哥乍见了我,没有一句斥责,首先想到的仍是我的身体,他的殷殷关怀便如这霁月春风,无所不在。可我,又怎能当得起、配得上?星子嗓子酸涩,屈膝跪落:“谢陛下关怀,蒙陛下洪福天恩,臣一点小恙,已经痊愈。臣今日……今日是来请罪的……”星子从腰间解下一根软鞭,双手高举过头。

箫尺眉心微蹙:“请罪?还是为上次的事么?一事不二罚,朝堂之上我已降旨处罚,就不必再提了!”

星子极慢极慢地摇了摇头,似十分艰难地下定了决心:“臣……罪臣谢陛下宽宥,但罪臣……另有下情禀报。”

箫尺闻言,心头似有根弦被狠狠地拨动了一下,心跳也不觉加快了,已大致猜到星子来此的用意,猜到他要说些什么。如果是寻常之事,他随时皆可见我,不会刻意于今夜在此地相候,也不会预先备下这根鞭子来负荆请罪。我按兵不动,静候了这大半个月,终于等到了结果么?

箫尺上前去接过他捧着的鞭子,发现那黑黝黝的鞭子竟不是皮革所制,而是极薄的生铁皮一片片镶成的,便如一层层的鱼鳞一般,边缘十分锐利。这样的鞭子打在身上,恰如万刃加身,轻轻一拉,便会刮下一层皮肉来。那样的疼痛,几乎难以想象。

箫尺没好气地扬手将那鞭子一扔,扔进乱草丛中,狠狠瞪了星子一眼:“胡闹些什么!才从鬼门关上回来几天,就又不想活了么?今日十五,明日便是十六了,你不会忘了吧!或者,你是觉得你太清闲,还是我太清闲了?”

“罪臣……”星子嚅嗫道,大哥不愿罚我……是啊,每次我受了罚,受了伤,其实都是给他添了麻烦,让他担心焦虑。每月十六之夜,他更要劳心费力。我名为请罚,哪里是在罚我,分明是在罚他。但以自己的罪孽,或许只有那尖锐刺骨的疼痛,才能换来心头片刻的安宁,是我太自私了吧!“罪臣该死……”

箫尺俯视了他片刻,复转身向那黑沉沉的殿门走去:“那你来吧!”星子叩首谢恩,起身跟随。

到了大殿之前,箫尺摸出钥匙开了锁,推门而入。星子略一迟疑,仍是跟了进去,复转身将大门关好。殿顶上有几片磨得极为透明的琉璃瓦,月光透过天窗,洒下几丝微光,星子看见室内的陈设仍旧与从前一样。香案、铜炉、白幡、牌位,以及死一样的寂静……那一座座牌位如一块块巨石,沉甸甸地压在星子心上,连呼吸亦似停滞了。

星子上前几步,身不由己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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