项,那就是不懂医术和星象。当下也不再多问,只抱紧怀里昏迷的凌霜。
这一次直到晚上,她才清醒过来,身体越发的虚弱,她不愿意再下马车,又想在死前到达沈峥几年前就准备好的桃源仙居,于是沈峥、洛倾颜、慕容羽他们一致决定,日夜兼程赶路。
前半夜她一直有气无力的趴在侧躺着听沈峥和洛倾颜说话解闷,天快亮时昏沉沉睡了,连动一动的力气也没有。
洛倾颜带来的那些最珍稀对症的药,每天两副都喝着,却于事无补,慕容羽和慕容凛也用尽了压箱底的灵丹妙药,却都无法缓解一下她的痛楚,她清醒的时辰越来越短,发作的次数也越发频繁了。
只过得几日,她的一双腿就失去了知觉,无法再下地走路了。
她也不怎么在意,淡淡对沈峥道:“反正我也懒得走路,正好让你随时随地背着我。”
二月初的天气,恰逢倒春寒,鹅毛大雪纷纷扬扬铺了一地皓白。
她不禁回想起和沈峥一路进京在马车里下棋和修炼明月心法和烈阳心法的情形,以及跟着他学马,驰骋雪野之上的事情,她无限感伤道:“背我出去玩雪好不好?”
“好。”沈峥将她全身裹得严严实实,背着她下了马车,咯吱咯吱踩着雪行走在风雪中。
她眼睛几天前已经失明,看不到雪,所以他便将雪踩得很响,让她听听那踏雪的声音。她仰头伸出双手接了几片雪花在手,感觉那冰雪在手中一点点融化,最终成为一片冰水。
怕她受不了这寒气,他轻声问:“玩够了吗?该上马车了吧?”
“不够,沈峥,我想看看你。”
“看我?”沈峥心一沉。她还能看到吗?
她已经吃力的抬手轻轻抚着他的脸,先是划过他的下巴,接着攀上他的鼻子,最后在他眼睛上停留了许久,动作细致温柔,没有焦距的眼睛此刻流转着无尽的痴意,轻声说:“下巴变尖,鼻子怎么变得不够挺秀了,眼睛也不够大了……沈峥你是不是变丑了?我记得你以前五官挺标致的呀。”
“丑了吗?正好和你凑一对儿。”沈峥微笑着回答。
她轻笑起来:“骗你的,我的廖清哥哥生得再好看不过了。”
她伏在他的背上,用只有自己听得见的声音,很轻很轻的说:“你的样子我记得清清楚楚,就算到了奈何桥边,就算喝了孟婆汤,我也绝不会忘掉你。”
没想到他还是听到了,温柔一笑:“我也一样,你永远都是唯一,无人可替,永不相忘。”
“好想堆个雪人儿玩玩,可惜我已经看不见了,也没有力气。”她轻声叹息:“堆一个你,再堆一个我,让他们做个伴儿。”
不远处一直撅着嘴巴愤愤不平瞪着沈峥的洛倾颜立即响应道:“沈峥你好好背着她散步,我来堆雪人儿。”
说着他就去附近农户家里借了一把铁锹,卖力的堆起雪人来。
小半个时辰他就堆好了,一个参照楚凌霜的样子和身段,另一个完全就是拿他自己做蓝本。
他从包裹中取出一件干净的鹅黄轻衫,又问楚凌霜借了一件裙子,为两个雪人儿穿上,远看近看,都像是他和她并肩站在一块儿,怎么看怎么舒服养眼。
他开心的道:“喂,丑八怪你过来摸一摸,看看像不像你我。”
等了一会儿没有听到任何回应,他不悦的侧头看去,才发现她已经再次昏睡过去。雪花静静落在她脸上,触手一片湿凉。
瞧着她苍白虚弱到了极点的睡颜,他一颗心也像这融化的雪一样,冰凉下来。
看到他骤然失去神采的眼神,沈峥便猜到背上的楚凌霜肯定是再度昏迷了,微微叹息一声,抱着她回到马车上。
一路急赶,她的毒发作得一天比一天厉害,多数时候都在昏睡,几乎吃不下什么东西了。
沈峥他们一直形影不离的守着,尽量喂她喝一些药膳,保她一息尚存。
葫芦里用月迷离种子为主酿制的最相思酒,一天天在减少,当马车终于停在桃源山下,葫芦里的酒也只剩下了最后一小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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